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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苦笑，撫了撫自己的發鬓，&ldo;一開始我害怕他真的打算放棄我，等了一個月還等不到，我就跟自己較上了勁，其實那時我心裡清楚小丹已經受不了我、進而放棄了我，但我就是不願意接受這個答案，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把他等回來。&rdo;成舟看向那位列車長，隻見他已經哭得像個孩子。&ldo;你恐怕都不信，我在火車站站台上生下了孩子。&rdo;老婦人笑聲中滿是自嘲。&ldo;我被火車站的人送到醫院，之後的一段日子，我基本沒有記憶，後來别人告訴我，說我那段日子整個人瘋瘋癫癫的。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小丹的同事認出了我，我家人和我那個丈夫找到了醫院，那個男人一到醫院揪住我頭發就打。他打我，我爸也扇我，說我給家裡丢盡了臉，罵我怎麼不早死了好！&rdo;成舟深深歎氣。&ldo;後來還是醫院的人救下我，拉開了那個暴怒的男人和我父親。那男的一開始說要帶我回村，說要好好教訓我，醫生不同意還叫來了警察，那男的欺軟怕硬，一看到警察就慫了，又改口說要和我離婚，還嚷嚷讓我家人把聘金還給他。我家人不願意，他們在醫院就大鬧了起來。&rdo;老婦人靠在鐵絲網上，沒有看到身邊的男人用一種極為低微的姿态握住她的手。&ldo;我受不了啦，那時我腦子也不清楚，抱着孩子就要跳樓。結果被醫生給拉住，又把孩子從我懷裡奪走，然後醫生告訴那男的和我家人，說我已經不能再受刺激，說我已經半瘋。那男的一聽我已經瘋了，立刻就不再說要帶我回去了，隻嚷嚷說要離婚。&rdo;老婦人說到這裡突然看向成舟懷裡的紅葉，她和藹地笑了一下，&ldo;孩子，别怕，我的瘋病已經好了。我早在三十年前就從瘋人院裡出來了。&rdo;紅葉目光從她身後收回。&ldo;你被送進了瘋人院？&rdo;成舟驚。有人經過他們身邊，并在他們身邊停下腳步。老婦人點點頭，非常平靜地道：&ldo;我在瘋人院待了整整十年，孩子被我父母帶回家，後來孩子長大，越長越像我前夫，我前夫還想過要把他要回去，但我家人沒同意，說要孩子可以，但要給撫養費。我家人報的數目，那家人付不起，正好那男的後來娶的妻子也生了個兒子，這事就不了了之了。&rdo;成舟正待問她，她現在和誰住，是不是和兒子在一起時，就聽身邊突然有人冷笑了一聲。成舟轉頭，看到了一名大約五十歲出頭的半老男人。那人對着成舟不贊成地道：&ldo;你怎麼跟這個瘋婆子說這麼長時間？我剛才在樓上就看到你們在一起說話，我還以為你在跟她問路。我勸你最好離她遠一點，她看起來正常，其實瘋起來相當可怕，她說的那些話，附近人不知聽了多少遍，這就是個不要臉的老婆子，把自己的風流史一遍又一遍告訴别人，還想博取别人同情，他兒子和孫女都不願理睬她。&rdo;半老男人一邊說，一邊搖頭，&ldo;你看你還帶着孩子，就不怕她瘋起來傷到你孩子？快起來走吧，哎喲，你看她那張臉！已經開始變了！&rdo;成舟回頭，赫然發現剛才看起來無比正常和傷心的老婦人表情忽然變得猙獰異常！老婦人抓着鐵絲網站起，對着半老男人就撲了過去，一邊伸手抓他臉，一邊大聲喊道：&ldo;我孫女兒呢？你兒子把我孫女兒帶到哪裡了？為什麼她還沒有回來？你們一家都是畜生！畜生！&rdo;&ldo;你這個瘋婆子！你孫女兒在哪裡關我家什麼事？放開我！臭老太婆！&rdo;半老男人臉上被老婦人抓了一道，又撕扯不開老婦人，氣得揚手就給了老婦人一記耳光。&ldo;喂！住手！&rdo;成舟看情形不對就從地上站起，如今一看半老男人竟然動粗，連忙把紅葉推到身後，上去就去阻止兩人。英俊的列車長在看到老婦人被甩耳光時，渾身都似被黑氣纏繞，身影倏地出現在半老男人身後，伸手就朝男人脖頸抓去。半老男人感覺有誰卡住了他的脖子，雙手顧不得去撕扯抓着他不放的老婦人，改為伸到脖頸間又抓又拽。可是他根本沒有抓到任何實物，半老男人眼看着頭臉被憋得通紅、兩眼也開始翻白，嘴裡發出了&ldo;呃呃&rdo;的臨死悶叫。路邊看熱鬧的人發出驚叫，誰也不知道半老男人發生了什麼事。成舟呆了，他現在該扯開誰？老婦人沒有發現半老男人的異常，還在抓撓他的臉，很快就在半老男人臉上制造了數條血痕。半老男人向成舟投出求救的目光。成舟不可能看一大活人就在自己面前被掐死，無奈下，他隻得對英俊的列車長開口道：&ldo;請放開他吧，再這樣你就弄死他了。你應該是善魂，但如果你弄死他，你就麻煩了，聽說下面的規矩很嚴格，一筆一筆都給人記着呢。&rdo;半老男人眼睛瞪大，他不相信成舟的話，可偏偏他無法回頭看身後到底有沒有人。看熱鬧的人慢慢圍了過來，有人看半老男人那副模樣猶豫要不要上前幫忙拉開老婦人，卻又怕對方出事栽到自己身上，猶豫來猶豫去，結果沒有一個人上前勸架。不遠處的樓房中忽然傳來一聲尖叫。英俊的列車長毫無反應，似乎不掐死半老男人就不罷休。成舟頭疼，隻能道：&ldo;司徒，麻煩你把他拉開。&rdo;而早就回到成舟身邊卻沒有露出身影的司徒立刻出現在半老男人身後，伸手在列車長的手腕上輕輕一碰。英俊的列車長就好像被電到一般，身體猛地一顫，雙手和半老男人的脖頸分開。司徒又是輕輕一推，把英俊的列車長給推到了成舟身邊。英俊的列車長被司徒這兩下弄得竟然半天動彈不得，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半老男人就感覺到脖頸一松，空氣倒灌，當下就捂着脖子大聲咳嗽，咳得臉紅脖子粗。稍稍喘過一口氣，他就扭頭回看，卻什麼也沒看到。&ldo;誰？剛才是誰在掐我？&rdo;男人沙啞嘶喊，滿臉驚懼。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滿臉驚異地看着他，又看向成舟，剛才有好幾個人發現成舟對半老男人身後說了什麼，半老男人才恢複正常。司徒沒有現出實體，他看到紅葉對他打了個手勢，點點頭，身影再次消失。半老男人還在不停地喊：&ldo;誰？誰掐我脖子！你給我出來！&rdo;驚慌下，他甚至連老婦人的糾纏都沒顧上。半老男人又轉頭怒瞪成舟，懷疑就是這人在使壞，&ldo;剛才是怎麼回事？你對什麼人說話？那個人呢？你和這瘋婆子是不是一夥的？你們等着，我要報警！報警！&rdo;&ldo;你報警好了！我巴不得你報警呢！&rdo;見半老男人&ldo;恩将仇報&rdo;，成舟當即沒好氣地嘀咕了一句：&ldo;哪有什麼人，剛才明明是鬼在掐你。誰叫你做缺德事！&rdo;半老男人被成舟吓得一抖，又連忙轉頭四看，整個人變得疑神疑鬼。成舟看老婦人還在不依不饒地糾纏半老男人，在列車長懇求的目光下，又大着膽子去拉瘋狂的老婦人，一邊哄着她：&ldo;好了好了，沒事了。你放開他，你要找孫女兒就好好問他，你這樣，他想說也說不出口。&rdo;&ldo;畜生！畜生！都是沒人性、沒天良的畜生！&rdo;在剛才那番撕扯下，老婦人整齊的衣着打扮已變得淩亂，紮得齊整的發髻也都散開，這下任誰來看都會懷疑她是一個不擇不扣的瘋子。英俊的列車長表情痛苦，上前抱住老婦人，口中呢喃道：&ldo;我錯了，我錯了，阿茹，阿茹！&rdo;老婦人身體忽然一顫，竟然放開了半老男人。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樓房中沖出一個中年婦人，那婦人邊跑邊喊：&ldo;殺人啦！瘋婆子殺人啦！&rdo;在場所有人都看向來人，那中年婦人一跑過來就沖向老婦人，抓着她的頭發就又拉又打，嘴中還不停罵道：&ldo;你這個瘋婆子！我讓你害我老公！我打死你這個瘋婆子！我讓你再害人！&rdo;&ldo;喂！住手！&rdo;成舟上前制止中年婦人對老婦人行兇。可中年婦人相當兇悍，一邊抓着老婦人厮打，一邊還能回頭就給了成舟兩下，嘴中還喊着：&ldo;幹什麼？你想打我嗎？啊？你一個年輕人竟然打一個年紀可以做你媽的女人，你要不要臉？&rdo;成舟脖子給她抓出一條血痕，疼得&ldo;嘶&rdo;一聲，&ldo;誰打你了，你講不講禮？别在這兒颠倒黑白。喂！你給我住手！夠了沒有！&rdo;成舟臉上又多出一條血痕。老婦人也發出慘叫，她的頭發竟然被中年婦人生生扯下幾縷，臉也被中年婦人連扇了幾個巴掌。&ldo;喂！你這女人！放開老太！你想把人打死嗎？&rdo;成舟真正怒了。紅葉臉色也變了。英俊的列車長嘴中發出尖嘯，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團黑氣！&ldo;别！&rdo;成舟驚叫。黑氣撲向中年婦人，成舟吓得大喊：&ldo;紅葉！&rdo;紅葉黑着臉，一招手，那團黑氣竟然瞬間被吸到紅葉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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