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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功笑，打開錄音筆和筆記本，&ldo;我們從一些常規問題開始吧，不要緊張，說實話就可以。&rdo;蔡學林真的起身沖了一杯可可放到成舟面前。成舟表示感謝。&ldo;你昨天是什麼時候到達的王家井二十一棟樓？&rdo;&ldo;大約十點左右。&rdo;&ldo;為什麼到王家井？&rdo;&ldo;為了吊唁一位去世的朋友，順便想向她家人問一點事情。她叫姚芳清，她父母家就住在那裡。&rdo;成舟不等倪功兩人詢問，就主動交代道：&ldo;其實我跟她不熟，以前也沒有見過，因為陳顔，我才想要去找她父母。&rdo;倪功和蔡學林互看，眼中有點小小的興奮，他們似乎找到了案情突破口？從成舟的問話中一下就扯出了上次穿越峽案情中兩名被害人。&ldo;你是為了陳顔去找姚父姚母？&rdo;&ldo;是。&rdo;&ldo;能說為了什麼事情嗎？&rdo;&ldo;呃，也許你們聽來會很荒謬……&rdo;&ldo;沒關系，多荒謬的事我們也聽過，你請說。&rdo;成舟清了清嗓子道：&ldo;你們調查過上次的案情，那麼對姚芳清的身世和死因也應該很清楚。陳顔就是她的好友，而我是陳顔的公司同事。&rdo;倪功點頭。成舟繼續道：&ldo;陳顔因為姚芳清，恨上害了姚芳清母子的渣男黃宇一家，并想要給他們一點教訓，但她一個普通女孩子也沒有手段去給那家人一些顔色，于是……她決定詛咒那家人。&rdo;說到這裡，成舟聳聳肩，一臉無奈地道：&ldo;你們知道女人都那樣，就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姚芳清給陳顔留了一封信，信中提及一個詛咒人的方法，說她用這個方法詛咒了她的父母。陳顔竟然相信了，還準備照樣施行。我知道她的打算後，想勸她不要這麼做，但陳顔那時鑽了牛角尖。&rdo;&ldo;于是我就想去看看姚芳清父母，看他們是不是真的中了詛咒，然後用事實告訴陳顔這種事都是騙人的。沒想到……&rdo;成舟在這一瞬間回憶起那棟樓裡的慘景，頓時渾身發寒，忍不住就擡手包住了桌上那杯熱騰騰的可可。倪功注意到成舟的手在顫抖，臉色也有點發青，确實不像是說謊的樣子。蔡學林也在仔細觀察成舟。倪功看成舟情緒平靜了一點，問出了重點：&ldo;能跟我們說說你昨天在那棟樓裡看到了什麼嗎？&rdo;成舟在腦中組織語言，順便傾聽司徒給他的提醒。倪功看他沒說話，微帶歉意地道：&ldo;很抱歉，也許回憶會讓你很痛苦，但我們必須知道實情。成先生，你知道那棟樓裡一共死了多少人嗎？&rdo;成舟搖頭。&ldo;一共七十二個人。&rdo;倪功道。成舟做出大為吃驚的表情‐‐雖然司徒早已經告訴他這個數據。&ldo;你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嗎？&rdo;成舟眼帶驚恐地道：&ldo;我隻看到一幕，我看到……&rdo;在司徒的指點下，成舟編出了一個至少聽起來較為合理的窺案過程。而在成舟向倪功和蔡學林兩人交代事情經過的同時，就在他的隔壁，也有人在向紅葉套話。&ldo;這個好吃嗎？唔，餓壞了吧？昨晚你爸爸帶你去哪裡了？怎麼沒讓你好好吃飯？&rdo;&ldo;爸爸帶我去找陳阿姨了。&rdo;&ldo;你爸爸為什麼要帶你去找陳阿姨呀？&rdo;&ldo;不知道，爸爸說是陳阿姨要去做一件會讓她後悔的事情，他要去攔阻她。對啦，我記得爸爸說過陳阿姨好象要詛咒什麼人，還警告我不能詛咒别人，因為那是小女孩才會做的事情，男子漢就要用拳頭說話！&rdo;&ldo;呵呵！紅葉就是一個勇敢的小男子漢！&rdo;&ldo;真的嗎？謝謝叔叔！&rdo;&ldo;嗯嗯，紅葉呀，你昨天從學校回家後，怎麼突然跑去王家井了？&rdo;&ldo;我餓了，去找爸爸回家給我做飯！&rdo;&ldo;你怎麼知道你爸爸在那裡？&rdo;紅葉用一種你很笨的眼神看套他話的年輕刑警，&ldo;爸爸早上出門的時候告訴我的呀。難道你爸爸出門時不把他的行蹤告訴你嗎？&rdo;年輕刑警讪笑，&ldo;呃，一般都是我告訴他。&rdo;&ldo;看來你跟我爸爸一樣，都不太能讓人放心。&rdo;年輕刑警，&ldo;……&rdo;年輕刑警在慘遭打擊後，很快就恢複過來，再接再厲地套話道：&ldo;紅葉好厲害，竟然能一個人跑到那麼遠的地方，你是怎麼過去的？&rdo;紅葉歎了口氣，放下筷子，&ldo;警察叔叔，你好笨哦！我當然是打車過去的啦，難道你讓我這麼小的小孩一個人走過去嗎？你爸爸在你小時候沒有跟你說過這樣很危險嗎？不但容易掉進沒有蓋子的陰井裡，還容易被人販子拐去賣掉！&rdo;年輕刑警，&ldo;……&rdo;紅葉斜睨他，&ldo;叔叔，你還有什麼問題？能不能一次性問完？還有，如果你很想吃這盒雞腿飯，我可以讓給你，免得你每次都在我剛拿起筷子的時候就問我問題。&rdo;年輕刑警想撞牆而死！現在的小孩子為什麼都這麼鬼精鬼精的？一點都不像他小時候那麼純潔老實聽話又呆蠢！&ldo;好吧，你先吃飯。叔叔不問你了……&rdo;年輕刑警下巴磕到桌面上，痛苦反省中。&ldo;你還是先問吧。&rdo;紅葉自言自語一般地道：&ldo;連我這樣的小孩子你們都欺負和虐待‐‐買了雞腿飯隻讓我看，不讓我吃，那笨爸爸不知道還要被你們欺負成什麼樣，唉，我擔心得都吃不下飯了。&rdo;年輕刑警捂住臉，他敗給這小魔頭了！而另外一間用來監聽的房間中的警察們都笑瘋了。&ldo;倪頭！&rdo;有人敲響會議室的門。倪功過去打開門。門外的刑警興奮地小聲說道：&ldo;鑒證科找到破案的關鍵證據了！&rdo;當天下午六點半，成舟父子被倪功親自開車送回了家。這不是因為成舟說的話無懈可擊，也不是因為成舟完全擺脫了嫌疑。而是真正的兇手在消防警和刑警的配合調查下，已經浮出水面。經調查，他們在那棟樓發現了大量可以緻使人産生幻覺的藥粉殘渣，而經過分析，他們發現那種藥粉竟然是兩年前在地下市場上市的一種軟毒品。這種軟毒品服用者會産生各種幻覺，有時會讓服用者感到快樂，有時則會讓服用者的各種情緒被擴大，進而做出一些十分不理智的事情，甚至因此鬧出了幾條命案。而就因為後一種原因，這種軟毒品上市沒有多久就迅速消失。調查的警方都沒有想到，他們竟會在這麼一座不起眼的老樓裡發現如此多數量的該毒品。而這些毒品一半殘渣在105一間卧室的床底下發現，一半殘渣則在105的浴室裡發現。據位置判斷，這個房間很有可能就是從醫院逃走、現在還沒有找到蹤迹的方瑩瑩的房間。成舟的口供也對方瑩瑩不利。他說他就是不小心看到一個長發女青年謀殺一個男青年，又看到一些稀奇古怪讓他無法理解的景象，才會吓得躲到了頂樓天台上，直到火燒得太大才不得不逃了下來。之後警方根據幸存者們的口供和調查鑒證，初步判定方瑩瑩很可能與毒品銷售有關，而她奶奶和母親及男友會慘遭殺害并分屍，就是因為他們發現了方瑩瑩的秘密‐‐警方懷疑，方瑩瑩當時很可能在浴室裡焚燒毒品想要毀屍滅迹。結果，會放大人的極端情緒并緻使人産生迷幻效果的毒品，讓方瑩瑩喪心病狂地殺了這三人，還禍及了全棟樓。警方判斷，毒煙就是成舟看到那些稀奇古怪景象的原因‐‐因為幻覺。同理，任華也是因為受毒煙影響才會有自己詛咒了整棟人這種坑爹的幻想。而其他人就更慘，有些人在毒煙影響下，情緒放大，平時積累的矛盾爆發，讓悲劇就此誕生。而沒有矛盾發生的人家，也因為毒煙影響了神智，導緻燒水忘記關上煤氣、喝酒喝到醉死等等。這些禍事一個連一個，終至整棟樓被燒、死掉七十二人的大慘劇發生。警方全境通緝了方瑩瑩，但這人自從醫院消失，包括方父在内，就再也沒有人看見過她。方瑩瑩的行蹤最終成謎！楔子精疲力盡的成舟把自己剝光泡進了已放好熱水的浴缸裡。這兩天……不，是這段時間，他過得簡直就跟打仗一樣，總之從身體到心都累得要死。隔斷門被拉開，一個脫得光溜溜的小屁孩大搖大擺地走進來，踩着小闆凳爬進浴缸，在成舟另一頭舒展四肢躺下。父子倆同一個姿勢，小的那個疊在大的上面，一起仰頭眯眼泡澡。&ldo;你說司徒以前是幹什麼的？他怎麼能弄到那麼多軟毒品？&rdo;成舟喃喃自語。剛才司徒跟他說的話，把他震驚到現在。司徒之前讓他按照他所說的跟警方說，然後說其他事情他會安排好，讓他不要擔心，沒想到司徒竟然弄了這麼一個釜底抽薪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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