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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沒錯，就五萬。成舟當時和胡志軍談判時急了，說二十五萬沒有五萬他就買。結果胡志軍連猶豫都沒猶豫一口答應當場簽字畫押。對于胡志軍來說，這套黴氣的房子他連白送出去的心都有，就是一直沒人敢要，如今能收回五萬塊也就權當慰安費。但……成舟看看自從他搬來後就一直在他家門口徘徊不去的年輕人，抓抓頭。這不是上次勸他不要租房的年輕人嗎？因為擔心，也為了除黴氣，成舟一直把大門敞開着。&ldo;是你啊，你現在還住在這小區？&rdo;成舟走到門邊跟年輕人搭話。&ldo;我有點事跟你說。&rdo;年輕人擔心的表情很明顯。&ldo;你是不是想跟我說這房子不幹淨、鬧鬼？&rdo;年輕人擡起頭，眼中滿是驚訝：&ldo;你都知道了？你知道為什麼還搬進來？你、你是巫師還是修行的道士？&rdo;成舟滿臉黑線，&ldo;你看我哪裡長的像道士巫師？我就一普通人。進來坐坐？天黑了，我要關門了。&rdo;&ldo;我……我不能……&rdo;年輕人有點畏縮。成舟看看他那身單衣，眉頭一皺，伸手一把拉住他，&ldo;進來吧。鄰居肯來的就你一個。你穿那麼少，凍病了怎麼辦？你住樓上還是樓下？上次你說住這裡是怎麼回事？&rdo;年輕人睜大眼睛看着自己被成舟拖了進去。&ldo;紅葉！吃飯了。電視關了把碗筷準備好。&rdo;紅葉側頭看他們一眼，竟一聲不吭走進廚房把碗筷拿了出來。成舟吃了一驚，卻不知道紅葉在心中正犯嘀咕。奇怪，那笨蛋的力量增加了？明明那隻鬼不是實體，他怎麼一拉就拉進來了？難道……&ldo;坐。我難得請人吃飯，今天就算給我慶祝喬遷之喜。來，甭客氣！&rdo;年輕人看到紅葉似乎有點畏懼，縮在成舟身邊不敢坐下。紅葉眼中精光一閃。&ldo;砰&rdo;，年輕人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ldo;對了，你貴姓？我姓成，成舟，一葉扁舟的舟。&rdo;成舟給他倒了一杯可樂。&ldo;我……我叫何生。&rdo;&ldo;何生？如何的何？生活的生？&rdo;何生怯生生地點點頭。成舟見之有點奇怪，不明白這年輕人在怕什麼。&ldo;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住哪兒呢？&rdo;何生嘴皮子磨了半天，終于吐出：&ldo;我就住在這兒……&rdo;看到某人在看他，立刻改成：&ldo;對面。&rdo;某人滿意地點點頭。何生則松了口氣。那個小孩到底是誰？他怎麼看不出來他到底是什麼？但冥冥中他就是知道面前這個小孩子他惹不起，看了就怕。&ldo;你原來住在這兒對面，那太好了！以後我們就是鄰居，還請多多關照。上次你可把我吓了一大跳。&rdo;成舟舉起杯子要和何生幹杯。何生連忙舉起杯子‐‐何生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幹杯後，何生小心翼翼地把杯子放到唇邊小小沾了一口。&ldo;呵呵，你看起來很高興嘛。&rdo;成舟也很高興，身邊難得有這種看起來比他還&ldo;弱&rdo;的男子，況且何生看起來還一副很尊重他的模樣，這讓成舟在短短二十分鐘内對何生産生了巨大的好感。何生咧開嘴，&ldo;你……您真是太厲害了！我都不知道您是怎麼做到的。我已經好久沒有、沒有……&rdo;說着說着竟激動起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某小孩的眼睛斜斜吊起，暗中盤算着什麼。成舟也不知道他在佩服自己什麼，但聽對方一口一個&ldo;您&rdo;字覺得挺别扭，搖搖手道：&ldo;别。你我也差不了多大，别對我使用敬稱，聽着難受。你要麼叫我成舟，要麼叫我小成，對了，你多大？我二十六，七月生的。&rdo;&ldo;我二十一，九月生的。那我叫你成哥行不？&rdo;&ldo;行！當然行。&rdo;成舟高興極了，他總算有個可以耍威風的對象。&ldo;小何，你工作做什麼的？你不是這裡人吧？老家在哪裡？&rdo;&ldo;我是皖州人，故鄉在八皖省泗陽。高中畢業後就在家裡幫農。去年聽親戚說這裡半年打工掙的錢比一年農收還多，就趁農閑和親戚一起到這裡給人打工。在工地上給人搬磚、和水泥、上腳架什麼的。&rdo;小何的口音露出重重的鄉音。&ldo;是嗎，聽說工地上的活很苦。吃得消麼？&rdo;&ldo;還好……&rdo;&ldo;你現在和别人合租？&rdo;猶豫了一下，何生點頭。&ldo;你過年怎麼不回去？一般不都是回去過年麼？紅葉你别把排骨啃光了，給我留點。小何，吃排骨。這小鬼，就知道自己吃吃吃。&rdo;小鬼對成老爸龇牙。何生讪笑，趕緊把小碟子推到紅葉面前，&ldo;你吃。&rdo;說完就趕緊縮回手。成舟瞪眼，又把小碟子從紅葉手中奪回放到何生面前。紅葉嘴一嘟，把整盤五香牛肉拖到自己面前伸手就抓。&ldo;成哥，小孩子要多吃點才好，我吃不吃都無所謂，真的。&rdo;何生又是尴尬又是感激。&ldo;這個臭小鬼！簡直氣死我了，一點都不聽話。小何啊，我跟你說，将來結婚了千萬不要急着要孩子，要不小心攤到像我家這樣的，煩不死你也氣死你！&rdo;何生張口呵呵笑。心想你家這樣的别人想攤也攤不到啊。&ldo;我問你怎麼不回去過年呢？&rdo;何生低下頭，過了一會兒才嗡嗡說道：&ldo;哦，那個……車票沒買到。&rdo;&ldo;這樣啊。哎，小何，那你明天到我家來過年吧。反正我家就一大一小兩個，多你一個不多。人多也熱鬧一些，你看好不好？&rdo;至于他為什麼不和老爹老娘一起過年，唉，那是他說不出的痛啊！何生沒想到成舟會這麼熱情，擡起頭，雙眼看着看着就紅了。紅葉也覺得奇怪。這個小氣鬼怎麼突然大方起來？還請人一起過年？想了想，立刻明白。這家夥不但小氣還膽小，八成不敢一個人呆在家裡，想拉一個人壯膽。不過要是讓他知道這個何生……嘿嘿嘿！紅葉在心中狂笑。他覺得等成舟知道何生的真正身份後那表情一定很有意思。為此，他決定暫時不去找何生的麻煩，他要等着看好戲！成舟見到何生的表情有點汗顔。他本意雖然也有請何生的意思，但更多的還是為了家裡多個男人多份陽氣，這樣他不在家的時候也有人幫他看着紅葉，免得到時候真的出什麼問題，他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就真的萬死不得超生了。拉着何生，成舟幾乎把人家的身底都盤問了一遍。何生脾氣好，除了一件事外，都一一如實回答。酒足飯飽，何生搶着要收拾碗盤，成舟還沒跟他說廚房要怎麼用，就見何生已經輕車路熟就像在自己家一樣打開熱水器開始洗碗刷盤。紅葉穿着兔寶寶拖鞋晃啊晃地晃進了廚房，站到洗碗也洗得興高采烈的何生腿邊，仰起小腦袋陰陽怪氣地道：&ldo;你怎麼沒有變成厲鬼？你為什麼不害人？你明明死得不明不白，為什麼不找害你的人算帳？&rdo;何生傻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難道自己一定要害人變成厲鬼才行？我能不能隻當個普通鬼？&ldo;你知不知道這樣的你看起來、聞起來一點也不好吃？&rdo;聽聽！這語調這聲音要有多怨怼就有多怨怼，聽得何生雞皮疙瘩直起‐‐如果他還有這個反應的話。想起上次成舟帶小孩來看房，小孩差點把他從牆裡拖出來吃掉……何生腿肚子開始打顫。&ldo;紅、紅葉，我叫你紅葉可以麼？你是不是專吃厲鬼的夜叉轉世？&rdo;何生抖着嗓子小聲問。&ldo;夜叉？你看我有那麼醜嗎？&rdo;紅葉的神情很是不爽。何生想往旁邊移開一步，卻發現自己連動都無法動彈一下。吓的！&ldo;你不吃普通鬼吧？&rdo;何生雖然害怕還是問了出來。這可事關自己是否會魂飛魄散的問題，再怕也要問清楚。紅葉皺皺小鼻頭，&ldo;普通鬼又不好吃，吃了又不會增加多少力量，吃了也跟沒吃一樣。&rdo;何生大大松口氣。&ldo;不過，惹我不爽照吃不誤！沒東西吃的時候照吃不誤！我想吃的時候也照吃不誤！&rdo;何生腿一軟，&ldo;那個……這屋裡好像就有一個你喜歡吃的……&rdo;現在不知為什麼躲起來了。&ldo;哼！知道。&rdo;紅葉有點生氣。他自知力量還沒有恢複，屋中那個雖然美味，但力量也在一次比一次增加，而他又不想讓自己消耗太多，何況那個家夥殺越多人力量越大，對他也就越有好處。故而在沒有知道那家夥弱點之前，他絕對不會輕易動手。至于那些枉死的人，食物環中的一環而已，他才不會多管閑事。紅葉瞅瞅變得可以接觸實體的何生，心想成舟要比世間那些苦修苦練的道士和尚神棍們強多了，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都能做到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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