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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第1頁)

成舟的表情瞬間苦得不能再苦。這孩子真的不是他的啊!考慮到孩子需要休息和食物,南山和另一名前來站崗的警察交換,與巡邏的鈴木二人一前一後守着成舟和孩子回到山樂莊。成舟耳中聽着鈴木警官似在向警察署彙報孩子已經找到的事,兩眼珠羨慕地看着小孩坐在他懷裡津津有味的大吃剛才山莊主人特地為小孩所做的美味料理,同時敏銳地感覺到從身後剛剛被拉開的木門處射來兩道淩厲的煞氣。無論誰累了一天還被人從暖暖的熱被窩中強行叫出來,大概都不會太愉快吧。成舟摸摸脖子,有點害怕也有點幸災樂禍。趁警察們起身向來人行禮示意、沒人注意的機會,某人悄悄伸出左手,拈起他&ldo;兒子&rdo;盤裡金黃的蝦子天婦羅就往嘴裡丢。&ldo;啊嗚!&rdo;蝦子沒了。盯着隻剩下蝦尾巴的左手,再看看懷中那個小嘴巴被撐到極限還能嚼動個不停的小人兒,成舟的左眼皮狠狠抽搐了兩下。&ldo;臭小子,你給我記住!&rdo;&ldo;你讓他記住什麼?&rdo;成舟一下坐得筆直,手垂到桌下偷偷把蝦尾巴扔到桌子底下,手在褲子上擦擦,像個被老師批評的小學生一樣,端正坐姿,兩眼平視前方。就在他的前方,矮桌對面,盤腿坐下來一位神情嚴肅、眼光淩厲的男子。川居和彥!值得高興的是,成舟發現白天為他說話的那位瘦小男子也陪同川居坐在他身側。很想對那位和藹的男子笑笑,剛把嘴角咧開,就注意到川居正在瞪他,成舟連忙又把嘴角收回。懦夫……好嘛,老子就是懦夫又怎麼樣?很快就把自己思想擺平的成舟繼續認真做他的懦夫。懦夫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可以多活兩年。‐‐他老媽說的。&ldo;現在開始,我不希望聽到你說一句謊話。警察問你什麼,你就老實回答什麼。我會做你的翻譯。&rdo;川居一字一頓地開口。成舟學習川居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川居凝視了成舟一會兒,轉身對坐在一旁的南山警官表示可以開始了。&ldo;你什麼時候到達的j國?&rdo;這個你今天下午已經問過了吧?&ldo;昨天下午三點半。&rdo;&ldo;你以前到過j國嗎?&rdo;&ldo;沒有。&rdo;&ldo;你在j國有什麼認識的人嗎?&rdo;&ldo;沒有。呃,川居先生,能否麻煩你轉告一下,讓這位警官先生不要再問我問過的問題?浪費他的時間,也浪費大家的時間不是?何況,這孩子……&rdo;指指懷中小孩,&ldo;他可能需要洗一個溫泉澡及一個溫暖的被窩。&rdo;其實是他最需要。天知道他現在多想找張床躺下來。好像從進屋到現在,川居才看到成舟懷中的孩子一樣,略為掃了孩子一眼,川居很快就把頭轉向身後的鈴木輕聲說了些什麼。然後,鈴木又對南山耳語了一些什麼。南山點頭,表示明白。問訊再次開始。&ldo;昨天晚上你為什麼不到山樂莊住宿而要露宿在山中?&rdo;&ldo;因為我迷路了。&rdo;&ldo;你在什麼時候碰到這個孩子?大約幾點?孩子當時有什麼特征?他有沒有說什麼?&rdo;&ldo;大概淩晨一點多,我從一個神社下來就看到他光着屁股、穿着我的襯衫、坐在我的行李箱中,正在吃我的幹糧。噢,那個神社就在今天早上你們發現我的地方,那些石階的上方。孩子一直沒說話,一直在吃我的幹糧,還把垃圾到處亂扔。對,就是他!&rdo;伸手指指那顆小小腦袋瓜兒,成舟力述自己的清白。瘦小男子輕笑出聲。他也懂華夏文?成舟到現在才反應過來。&ldo;你說你走下台階的時候發現孩子坐在你的行李箱中是麼?&rdo;&ldo;是啊。&rdo;&ldo;你上去的時候行李箱已經被打開?&rdo;&ldo;不,沒有。啊,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是很奇怪!對啊,我的行李箱是鎖上的,而且我還上了兩重鎖。&rdo;後知後覺的成舟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叫了起來。&ldo;喂,小朋友,你知道是誰把我的行李箱打開的?&rdo;成舟低頭在小孩耳邊低聲詢問。小孩抓起南瓜糕塞進嘴裡,兩手抱着聽裝可樂湊到嘴邊,小嘴含住吸管咕噜噜吸個不停。這個死小鬼!我的j國語有這麼爛嗎?竟然我問什麼你都像沒帶耳朵一樣。怒!&ldo;咳!成舟,南山警官在問你晚上怎麼會找到那座洗手間去的。&rdo;成舟一擡頭就和川居冰冷的目光對上,心下一顫。&ldo;呃,我也不知道,我本來是想找孩子,走着走着一擡頭就看見那個洗手間了。然後就看到那個小鬼跑進了洗手間,所以我也跟了進去。&rdo;&ldo;哦?&rdo;川居深深皺起眉頭,幾乎是用訓斥的口吻說道:&ldo;成舟,你最好說實話。你要知道在這時候說謊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rdo;又是委屈、又是莫名其妙外加一點點生氣,成舟也皺起眉頭,&ldo;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能不能麻煩你說詳細點?&rdo;&ldo;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rdo;川居諷刺道。&ldo;哈!你的華夏文還真是好得讓我驚訝。既然如此,就麻煩你把棺材拖出來讓我看看吧。&rdo;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成舟終于被對方的态度惹怒,忍不住就頂撞了一句。川居閉上嘴,太陽穴上明顯冒出一條青筋。過了一會兒,語音平靜不帶絲毫怒氣地陳述道:&ldo;南山警官說,第一,你是第一個發現犯罪現場的人。第二,你沒有辦法能證明昨晚你去了什麼地方又做了什麼事情。第三,今晚你又去了殺人現場。第四,你說你是看見小孩跑進洗手間,你才會走進去。但是,當時負責在公廁外看守的警官及巡邏警都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或動物進出洗手間,你卻從裡面走了出來還抱着孩子。這些你要怎麼解釋?&rdo;成舟想了想,回答道:&ldo;第一,我發現的那個犯罪現場還是劉榮告訴我的,當時他和喬治也在,路也是喬治帶的。第二,這個孩子應該能證明我昨晚在哪裡又做了什麼,他和我待了一個晚上。第三,我今晚又去那裡,是因為你讓我出去找孩子的,而我迷路才找到那裡。第四,那個看守現場的警察沒看到我和小孩進去是他眼睛不好,或者他當時不在崗上跑去抽煙了也有可能。誰知道?&rdo;川居聽了他沖沖的回答居然沒有什麼特殊反應,轉頭很平靜地向鈴木和南山翻譯。唉,他幹嘛要掙這口氣?這下好了,看川居的表情……嗚嗚,這次他一定死定了!回去以後一定會被裁員。就算不會,也一定會被總監穿小鞋。嗚嗚,老媽,我對不起你,說不定我又要回家吃你的了。說的時候舒暢,舒暢完了就開始忐忑不安小心怕怕的成舟,趁川居向警察翻譯時,低下頭在小孩耳邊盡他最大的努力,用柔得可以滴出水來的聲音勸誘道:&ldo;小朋友啊,我知道你是天底下最最好的小朋友,所以呢,能不能告訴警察們,你的父母是誰,還有你昨晚和我在一起的事,還有今晚你跑進那個洗手間的事,好不好?……你明白麼?&rdo;&ldo;嗝。&rdo;小孩打了一個飽嗝,可能覺得耳朵有點癢,擡手撓了撓。&ldo;你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嗎?&rdo;成舟又是失望又是擔心。如今他的清白可都要靠這個小鬼幫他洗清。如果小鬼什麼都不說,j國警察大概永遠也不會相信他的話,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被冤枉背上黑鍋、帶着殺人的罪名被返送回國。甚至很有可能就這樣再也不能回國永遠住在異國他鄉的鐵窗後,和一群變态j國殺人狂生活一輩子。而他一旦被判死刑……老媽,我對不起你!我不能為你養老送終了。我銀行還有一萬兩千塊,你就當作那是你撫養我二十六年的代價吧。嗚嗚!成舟咬住嘴唇,想起自己在學j國語時好像看過j國的死刑是吊刑,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脖子上被套上麻繩,掙紮上十五分鐘,最後吐出長長的舌頭,兩眼暴突、面孔充血、屎尿全流地死去……&ldo;小朋友,幫幫哥哥吧,好不好?告訴他們實情好不好?&rdo;男人唇角下拉,用&ldo;你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rdo;的哀求眼神看着大大咧咧坐在他懷中喝汽水的小孩。可能可樂喝多了,小孩連續打了好幾個嗝。&ldo;小朋友……&rdo;小孩轉回頭,小手&ldo;啪&rdo;一下蓋到他嘴上。&ldo;吵死了!&rdo;标準的j國語發音。這個臭、小、鬼!成舟眼中射出殺意。一直不肯開口的小鬼突然開口叫了一聲,大家的目光自然一起集中到了一大一小身上。不用說,大家看大的那個的眼神都充滿了譴責。&ldo;也許把孩子暫時和他分開比較好,也避免他教小孩串供。&rdo;南山向鈴木耳語道。&ldo;嗯,隻是我們還不知道這個孩子的來曆,而且剛才你也看到了,他怎麼都不肯離開那個華夏人。&rdo;鈴木抿着嘴,抱着肩膀想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做到兩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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