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無瑕看着他手中茶杯裡蕩起的漣漪,會意地點點頭“不愧是你,見微知著。長淵陣我和沈晏都領略過,既陰森又兇險。”葉風庭淡雅從容地笑:“是,我意識到李青舟定是在某一處撫琴,而我多停留一刻處境就兇險三分。所以拼力揮起一劍,用劍氣攜帶寒血珠無聲無息地襲去。”靜無瑕恍然徹悟,贊歎地說:“你為了不讓李青舟繼任這樓主之位,真是算盡機關。如此,李青舟再中寒毒,絕不能再待在那陰冷的白竹林中。”葉風庭伸出一根手指探在茶杯上方的氤氲中,随後用指在光滑的木桌面上劃出一條線,“我想他很清楚自己已經成了眼中釘,所以隻有樓主能保護他,才能免于一死。可惜樓主這次去嶽陽樓已是死局。”靜無瑕一愣:“死局?”葉風庭颔首,“武林聯盟的實力是江月樓的十倍,雲玄門卿若笑更是江湖人稱‘劍王’,棋不是隻有我們在下,對方同樣也在落子。我猜,硯家那位已經布好了局。”靜無瑕不冷不熱地哼了一口氣:“不過你怎麼知道沈晏敢動李青舟?那可是樓主的人。”葉風庭側目透過雕花木窗朝酒樓外的長街望去,一家賣飾品的攤前,買家和攤主正激烈地讨價還價。他似是無奈一歎:“這家夥隻管錢,不管人命。我隻是告訴他,那條船上錢多。”靜無瑕飲盡杯中茶,不平不淡地說:“樓主此前花重金請雲玄門的人護送李青舟,你有暗中通知硯家的人做了手腳吧?如果雲玄門接了護送任務,怕是沈晏和彜陵老都不敢輕舉妄動。”葉風庭的視線回到桌前,一杯碧水清茶已然見底。他還不知道其實有兩名雲玄門成員恰巧在那條船上。“硯家三小姐,一直在暗中和硯零溪奪取硯家大權,她先助我當了樓主,我才能更好地幫到她。總之,隻要李青舟死了,我就再也不用擔心來自杜家人的威脅。”葉風庭對着門外說:“店家,可以上菜了。”然而門外卻走進來一名黑衣客,穿着幹練的黑勁裝,右手握一把樸實有餘的直刀,正是西樓的沈晏,“葉風庭,這次你失算了。”他的左手臂似乎比右手粗了兩圈,應該是包紮過的緣故。葉風庭瞄了一眼沈晏,看得出來他此番風塵仆仆,定是飛馬趕回江月樓;他臉上氣血不暢,應是受過大傷。他放下茶杯,站起身說:“那條船上有意料之外的人?”沈晏點點頭,臉色并不太好地說:“嗯,梁十三和他徒弟。他徒弟保護着李青舟不知所蹤。”葉風庭眉頭一蹙,盯着沈晏那蒼白的臉頰:“梁十三?死了麼?”“沒有。”沈晏很幹脆作答,他的眼神中卻閃過一縷驚悚,說:“我與他在岸邊纏鬥,突然刮起大風,随後四周燃起漆黑的大火,我倆在大火中均被不知名的刀法所傷。我逃得快,并不知道梁十三如何了。”“找到李青舟和梁十三徒弟了嗎?”葉風庭冷冷地問,似乎不太開心。“他徒弟一個人正欲去巴陵,未見李青舟。”“有同行的嗎?”“有一位藍襦白裙的少女跟着他。”沈晏一五一十彙報了。“少女?”葉風庭皺眉,臉上泛起一絲疑惑,想了一會似乎沒想明白,随後他語氣變得平緩:“沈晏,你這次雖然受了傷,反而為江月樓赢得了轉機。靜無瑕,備馬,去巴陵。”&武林聯盟的船靠上了岸,卿若笑在中、硯零溪在左、暮百裡在右,三人幾乎并肩走下,劍室派副掌門天水成碧與江月樓主杜陵北一齊恭敬作揖,杜陵北禮至文雅地說:“久仰武林盟主之名,今日……”卿若笑簡單作揖後擡手打斷了杜陵北的話語,“陵北兄,多年不見,你這書生問候倒是越來越客套了。”年齡上來說,杜陵北與卿若笑均是四十歲左右,不同于卿若笑很早就揚名天下,杜陵北一直以來默默無聞,隻是安心經營平靜的江月樓。二人身居高位之前,曾數次協作。卿若笑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令杜陵北一時語塞,杜陵北身後的江月樓成員聽了,怒氣沖沖地想上前,被杜陵北無聲地伸手示意之下攔住。“卿掌門,移步上這嶽陽樓一坐,如何?”杜陵北随後說道。“嗯。”卿若笑看着他,微微颔首。天水成碧沒有說話,隻是默默點頭以表贊同,擡手作請姿勢。“十一少。”武林聯盟北風派掌門慕容依墨友好地向硯零溪行了個禮,說,“這次怎麼不見令尊以及令兄令弟?”北風派是武林聯盟最靠近北部邊塞的門派,常與胡人有些小摩小擦,平日受硯家照顧甚多。硯零溪本來還戴着帽兜,聞言之後将之摘下,他不過十七歲,卻有着一頭花白長發。其手握折扇,恭恭敬敬回以一禮,淺笑着說:“慕容掌門有段時間不見,更顯神駿老成了。家父年事已高,家兄腿疾未愈,家中諸事還需仰仗三姐多多操勞,吾十二弟又甚小,皆是不便出遠門呐。”跟在他身後的硯家人群中有一人極為顯眼,那人身高近九尺,一襲描金黑衣,年紀也不過與硯零溪相仿,他瞥來一眼:“盟主都上樓了,你還慢吞吞的。”硯零溪露出遺憾的表情,“那慕容掌門,我們樓上再叙。”慕容依墨連連點頭道:“好好好。”小飛挂星不知過了多久,甯靜遠感覺到李青舟體内的熱氣正在回流,體溫也明顯下降,當他還在全神貫注地運氣與對方體内火毒纏鬥,卻冷不防聽到李青舟說,“哎呀哎呀,甯兄這是要在下以身相許的意思?”立時,他手一抖,在對方胸口猛地一按,後者一下子氣竭,連忙扭過頭“咳咳、咳咳。”甯靜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而後撩上衣服,先行起身。“咳咳,你這麼對待一個病人合适嘛?”李青舟好一會才緩過來,還不忘調侃。但甯靜遠臉上卻仍舊顯得很緊張,他對霜姬說:“他體内的火毒果然不是我能驅除的,感覺已經在他身體裡多年,隐隐約約有和他血氣相融的趨勢。”霜姬不可置否地點點頭,“焉知非福。甯少俠,你來仔細看一下這張琴。”她雙手托着那把暗藍七弦琴。李青舟一邊穿衣一邊望了眼霜姬,“這琴确實不錯,弦聲冰涼而不寒骨、音色古雅而不樸舊。在下方才暈睡之時傾聽良久,現在一見,果然讓人歡喜。”甯靜遠卻是伸手摩挲着此琴的表面,指間劃過之時隐隐有白霧散發,他一向平靜的眉宇忽得一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寒樨冰玉琴,原來如此。此琴天然寒性,可壓制體内火毒。”霜姬笑了笑,對李青舟說:“李少公子可願用你的‘霜音’琴來換這張琴?”“當然願意。”李青舟竟沒有半點猶豫,不但霜姬愕然,甯靜遠也是分外吃驚。明明霜音琴對于他來說應該是很重要之物。李青舟察覺到兩人的訝異之色,他風輕雲淡地擺擺手:“‘霜音’隻是故人傳我之物,非經我親自挑選。這把寒玉琴,在下确是喜歡的很,而霜姬美人正好又喜歡‘霜音’。各得其滿,豈不樂哉?”霜姬面露喜色,鄭重其事地将琴雙手遞給甯靜遠,眼中閃過決絕之色,似乎在和此琴道别。随後她起身向兩位施禮,“霜姬謝過二位恩公。兩度甲子之後,霜音再歸清霜閣。”甯靜遠和李青舟一愣,霜音琴背後還有什麼故事麼?霜姬明白二人的疑惑,她說道:“前朝隋大業年間,江湖中有三大門派,新月、逐日、玄鹭。三大門派各自擁有一把曠世神劍,坐擁山莊武館無數,武林的強大令隋帝坐立不安,終于下決心召集武者配合軍隊剿滅武林勢力。”甯靜遠雙手端着琴,重新在青花毯上坐下,和李青舟并肩而坐。“嗯,那曠世三劍,分别是流光、倚天、玄墨三劍。”他從小通讀《劍譜》一書,對天下名劍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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