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昔日聳立得如同小山般的埋骨坡,此刻已然成了亂石灘,到處都是碎裂的山石,一條條縱橫交錯的裂縫交織在大地上。
“孽障,看刀!”
三米長的罡氣破刀而出,斬向一團在空中漂浮着的猩紅霧氣,卻如石沉大海般,未掀起一絲浪花。随後一道身影狼狽的跌回巨石上,被人攙扶了起來。
“不能再拼了,沒有任何意義,隻會是徒增傷亡罷了。”
另一塊巨石上,王立搖頭沉聲開口,看向空中的邪祟,臉上的神色難看無比,跑了這麼久還是被這邪祟給追了上來。
衆人腳下,一杆白色小旗靜靜懸浮在地上,幽光自旗面沖天而起化作一張湛藍光幕将周圍三丈籠罩了起來,把邪祟隔絕在了外面,但衆人卻沒有任何一絲安全的感覺。
外面的邪祟雖然暫時進不來,但并不是拿這光幕沒有辦法,猩紅的霧氣每次撞擊在光幕上都會引起劇烈的震顫,從而使光幕薄上幾分。眼下不知還能堅持幾次,若是破開,在場的逃走的恐怕沒有幾個。
可衆人手中的陣旗還剩最後一杆沒有放置,勢必還是要出去的
“沒時間考慮了”
“這最後一杆陣旗由我去放置。”
“至于各位是留在這裡也好,或者分開逃跑也好。”
“總之,待會兒這邪祟盯上誰,隻能說各安天命了。”
王立神色一狠,看着不斷薄弱的光幕,運起全身氣勁,在身下巨石上狠狠一踏,巨石應聲而裂,王立頃刻間爆射而起,沖出光幕,幾個呼吸間消失在這處亂石灘中。
同一時間,數道身影也從光幕中激射而出,分别逃向了不同的方位。
“啊!”
一聲慘叫,某個慢了一步的倒黴蛋瞬間被空中俯沖而下的紅霧吞噬,數息後一具幹屍被扔了出來掉在光幕上化作飛灰。
那紅霧繞着光幕盤旋數圈,随後化作一道陰風消失在了此處,留在光幕内幾人見此,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陰瘴中,燃燒渾身氣血急速前行的王立在羅盤的指引下來到一片地勢高低起伏的地方,瞄了眼身後,發現邪祟沒跟上來後松了口氣,自懷中取出羅盤,發現指針指向了最高處,當即幾個騰躍踏在凸起的岩石上攀了上去,落地後看向地面蓦然神色一怔。
地面犬牙交錯的裂縫中,一座半米高的青石台嵌于地下,因地動的原因被震出了一半,靜靜的躺在那裡,而手中羅盤指向的地方,正是那座青石台。
“這”
緩步上前的王立目露驚疑,喃喃自語間似乎不太敢确信心中某種猜測。
正要蹲下身察看的霎那突感一陣惡寒,涼意自脊骨直竄天靈,沒有任何猶豫就地一滾欲要避開,可還是慢了一點,腳下碎石炸開,一股巨力将他掀飛出去,随後如同一張破布般砸在地上,翻滾出數丈遠,身上的羅盤陣旗等物也都摔了出去。
空中紅霧翻湧,樸雲子的身影顯露出來,緩緩向王立的方向飄了過來。俯趴在地的王立瞳孔震顫,本能驅使他起身逃走,但身體早已不堪重負,潺潺鮮血自七竅中湧出,身上骨頭也不知斷了多少,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樸雲子一步步逼近,直至在他身前三丈遠突然停了下來。
那是!
王立瞳孔一縮,看清了樸雲子腳邊的東西,一塊二指長的木牌,讓樸雲子停下來的原因正是它。
随着一陣陰風卷起,木牌落在了樸雲子手上,它那原本死闆木讷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些許不同的神色,有瘋狂,又有濃烈的怨恨,将木牌攥在手裡張嘴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噗的一聲木牌化作齑粉從它指縫中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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