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瓊掀開簾子,馬車途徑樹林,周圍太暗,阿沐看不清周瓊的神情,他大概能猜到周瓊此刻心裡很不爽。
周瓊和周絨雖然是親兄弟,可兩人是截然不同的人,也屬不同派系。等待的過程中,阿沐是有些緊張的。
這個周瓊是個喜怒無常且行事做派都難以捉摸的人,誰也無法斷定他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事。
不過這一次他倒是乖乖聽話接過笛子,不曾多看兩眼,低聲說道:“小王爺想通便好,此等小事無需小王爺親自往,馬車繼續前行,我去送還長笛。”
随行的禁衛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他們守護着馬車片刻不停的迅速前行。周瓊飛身下了馬車,望着馬車遠離後,他卻并沒有遣返洛頭寨去。
他借着月光觀察了一下手中的笛子,眼神裡閃過一絲疑惑。
這笛子竟是長明紅玉所制,洛頭寨這樣的窮山溝怎會有這等寶貝?
雖然這玩意兒值不少錢,不過周瓊并沒有要私吞的意思,他把笛子随手一甩便落在了遠處。
在他看來,笛子的存在是為留了念想,把笛子還回去才是真正的讓那小女娃子睹物思人,這等物件,毀了就行。
長笛不偏不倚落在一處尖石之上,攔腰折斷,顯露出一邊用衣布寫下的血信。
回京的馬車已經駛離了洛頭寨範圍,阿沐時不時掀開簾子望向外邊。這條路來時他不曾多看兩眼,走時卻格外珍惜,他想記住這裡的一草一木,與小阿姐走過的每一寸旅途。
這一走,怕是再難回來了。
不論宮裡那些人調查的結果是什麼,他都不可能再離開京城。
天上,原本的圓月當空,星辰密布。突然大風起,呼嘯着如同虎嘯,烏雲掠過,不足半柱香時間,天上便已雷聲滾滾。
阿沐想起了小阿姐的話,那一天也是打雷,小阿姐抱着他說,打雷是天上有人在敲鼓呢。
如今,這鼓聲是在給他最後的踐行嗎?
洛頭寨突然下起了暴雨,雨點兒似豆兒大,擊打在房屋的瓦礫上劈啪作響。
昏暗的屋子裡,慧寶在床上打了個滾,一雙手四下摸索迷迷糊糊的小聲喊道:“阿沐,你是不是又摔到床下去了,你睡牆邊,阿姐擋着你就不會摔了。”
離開洛頭寨唯一的一條路路邊的尖石旁,破碎的長笛裡邊被雨水沖刷出一攤血漬,那衣布裡的字樣都被沖散了。整個看上去就是衣布上邊滲了血,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封信。
雨水沖刷過的夜晚,倒是讓人睡得愈發香甜。
慧寶醒來已經天明,她揉了揉眼睛,像往常一樣下意識伸手去拿木架子上的衣服,慢慢的她發現不對勁,一雙大眼睛掃了掃四周。心中疑惑,阿沐呢?阿沐去哪了?
她都顧不得披上外衫,鞋子不穿了,光着腳丫子跑出去到處尋找。
“阿沐,阿沐呢?”
“二哥,你看見阿沐沒?”
“娘親,你見着阿沐沒?我一起來他就不在我邊上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不見他,他藏哪兒了?”
“五叔,你見到阿沐沒有啊?他不見了,你幫我找找。”
一起來就到處找人,腳丫子踩着碎石子也不知疼,倒不是不知,更像是沒空去在意。
陳家的衆人見她這般焦急,自然也是幫忙尋找了起來。
陳老頭早就醒了,或者說他壓根是一夜沒睡,慧寶如今的模樣他早有預料,隻是他真不忍心去告訴慧寶事實,阿沐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他遠遠的看着慧寶,對慧寶招了招手。
“爺爺,你知道阿沐去哪了嗎?是不是我昨天纏着他比試讓他生氣了?”
陳老頭笑着回道:“不是的,阿沐怎麼會生你的氣呢?他…他回京城去了。但是你放心,他過段時間就會回來的。”
察覺到慧寶臉色變化,後邊那句話陳老頭說得格外急切,像是作出保證。
他得先騙着慧寶,别讓她一時産生過激的情緒行為。
聽到阿沐離開的消息,慧寶臉上僅有的一點點笑容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皺巴起了一張小胖臉。
像是蓄力了似的沖陳老頭大喊:“不可能!你騙人,你一定是在騙我!昨天阿沐輸給我了的,他答應一輩子都留下來陪我的,他不會走的!”
陳家上上下下都圍了上來,知道陳老頭不會去開這種玩笑,那阿沐離開這件事應該是真的。
隻是大家不解,即便是離開,也不該不辭而别吧,好歹當面說清楚,這鬧得跟突然失蹤一般算怎麼回事?
慧寶長這麼大頭一次哭鼻子,她撲在白氏身上捏緊了小粉拳頭不停的拍打,耍賴似的抽泣哭喊:“娘親,阿沐沒走,我不讓他走,你幫我把他找回來好不好?他答應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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