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沈向柳不知道第多少次擡手看向自己的虎口,右手摩挲着虎口處那個細小的紅痣,眸光忽明忽暗。
“大都督,查到了!”這時,一個體型清瘦面上無須,長相卻十分伶俐的少年快步走進來,這少年不過十三四歲,從腳步看顯然是會些輕功的,隻是内力卻并不高,他面朝沈向柳低頭行禮,“滬州早年的确是有一位蠱師隐居,隻是十幾年前因為白發人送黑發人,聽聞性情變得十分古怪,這些年面見她的人有些能求的蠱蟲,有些連門都沒進去便化成膿水。”
“人在哪?”
“花胡同巷。”
***
穿過熱鬧的人群與叫賣的攤販,披着鬥篷遮住臉的沈向柳踩着磚縫中滲出青苔的小路順着這條老舊的胡同一直往裡走。
越往裡走空氣便越濕潤,沈向柳駐足在最盡頭那戶人家的門前,鼻間輕嗅,一股難以名狀的腥味透過那門縫的縫隙飄散出來,似腐爛又似重生。
“叩叩叩。”
沈向柳禮貌的敲門聲并沒有得到回應,院牆内逐漸升起袅袅青煙,但房門依舊沒有打開。
他知道這是謝客的意思,但是他也敢賭,賭對這座院子的主人而言,隻要有本事能進這扇門的,都可以是雇主。
彎腰從靴邊抽出匕首,沈向柳手指靈活地轉動匕首薄如蟬翼的刃身插入門縫,内力運轉于掌心徑直向下一劃!沉重的銅鎖落地聲從門内傳來,這扇詭異的從裡面用銅鎖鎖住的木門吱呀一聲被風吹開了一條縫。
一個衣衫陳舊卻幹淨的老婆婆弓着腰蜷坐在膝蓋高的石臼旁邊,正目不轉睛地看着臼裡,對身後的異動無動于衷,一副渾然不覺的模樣。
沈向柳并沒有貿貿然進去,而是在門前站定,有禮貌地抱拳:“晚輩沈向柳,特來拜會蠱婆婆。”
“你怕什麼呢?你所中之蠱論毒性雖隻堪堪挂在天下七大蠱蟲之末,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老婆子這的小東西哪裡能奈何得了你。”蠱婆婆的聲音很細,就像是一條年老體邁的蛇發出嘶鳴,帶着一種黏膩濕滑的打量與陰冷,“過來罷,讓老婆子看看,它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沈向柳喉間上下滾動着,袖中的手緊了緊,挺直脊背走了過去。
當年遭逢家變他也不過是少年,而今在那淤泥裡染上一身紅塵俗事的肮髒用盡手段爬上高位,也不過弱冠。
走近之後,沈向柳才看到那大石臼裡竟然翻騰着各色紋路的蛇,都是如小拇指般細小,看上去不過一掌長的小蛇,但那石臼底部被蠕動蛇身翻滾的汁水卻顯現出一種幽幽的碧藍色。
強自鎮定地在石臼旁的另一個木凳上坐下,沈向柳垂眸盯着石臼的邊緣,不去看那其中還在翻滾撕咬的毒蛇,也沒有擡眼去打量這個單看外表就和普通鄰家老太太一樣的蠱婆婆。
蠱婆婆伸出手來抓起沈向柳的左手,輕輕翻了翻将他的左手虎口露出來。
一個明明身形佝偻聲音蒼老的老婆婆,手卻如二八年華的女子一樣細膩柔軟,白皙修長。
“是阿情啊……它離開老婆子很久了,那個時候還是那個臭小子親自來找了老婆子,老婆子才肯将阿情送出去。”蠱婆婆的手指溫柔地摩挲沈向柳左手虎口處的紅痣,“阿情長得可漂亮了,那幾年活下來的孩子裡,老婆子最喜歡的就是阿情,每天還能用翅膀唱歌兒給老婆子聽。”
“小後生長得也俊俏,怪不得阿情願意選你做宿主。”蠱婆婆松開沈向柳的手,拿起放在石臼旁邊的小藥瓶,拔掉瓶塞往裡面緩緩倒了些淡紅色的粉末,隻見石臼裡原本纏繞撕咬的蛇停頓了一下,頓時開始更加猛烈的撕扯起來,一時間蛇鱗蛇肉齊齊迸裂開來,飛濺到了石臼的内壁。
“今日來找老婆子是想做什麼?解蠱?”
沈向柳終于擡起眼,此時他也終于看清這位情報裡說已經年逾九十的老婆婆的臉,滿頭華發卻用一根頂端綻放着玉蘭花的銀簪整齊妥帖地挽在腦後,老婆婆很瘦,瘦到眉眼間帶着一種厭世的刻薄。
“不,晚輩是想來詢問,何為……”沈向柳頓了頓,“情人蠱。”
“他是怎麼說的?”蠱婆婆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方才看着沈向柳虎口紅痣時的溫情脈脈早已經在放下沈向柳手時消失殆盡,雖然在沈向柳說并不是來解蠱時表情緩和了半分,卻仍舊看上去與和藹溫和搭不上半個銅錢的關系。
任何蠱蟲,解蠱就是殺蠱,在蠱婆婆這樣的養蠱人看來,無非是暴殄天物的做法。
【子蠱宿主通過行房交丨合将蠱蟲渡到他人體内,母蠱入體會在虎口處形成針尖大小的殷紅痣,從此母蠱所受一切傷痛都将轉移一半到子蠱宿主體内。但若是母蠱宿主與他人行房,情人蠱連接的兩人都将在兩個時辰内死于非命,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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