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口中的王百夫長便是之前來王府想要試探楊晏清路數的幹瘦老頭,看上去精明又幹練,沒想到膽子已經大過了豹子。
“倒是真舍得下本錢。”蕭景赫意味不明地出聲,“本王記得,他膝下一直無所出?”
“是。”暗一頓了頓,又道,“從暗十口中撬出消息後屬下第一時間便趕去了驿站,發現王、楊兩位百夫長已經身亡,一刀斃命,沒留任何線索。”
是殺手慣用的殺人滅口的手法。
看來春闱的事是真的刺激到了這位一手遮天大半生的顔閣老,明知這種手段傷到小皇帝的可能并不大,都一定要以這種傷敵一百自損八百的手段來惡心逐漸脫離掌控的蕭景赫。
——沒什麼比皇帝在蕭景赫的王府遇刺來得更能讓滿朝文武與蕭允對蕭景赫心生質疑提防的事了。
甚至顔修筠這次動用的可以說是深深埋進靖北王府最深處的釘子,靖北王的暗衛訓練向來是以一敵五的功夫,如果今日沒有楊晏清這個變數,說不定蕭允還能真的就這麼死在靖北王府。到那時,在場的無論是蕭景赫還是楊晏清,都是一身絕對洗脫不掉的絕命髒水。
“此事到此為止,暗十那邊以暗衛的規矩處理。”這件事到這裡就已經沒有必要再追查深究,想來也找不到任何的證據,蕭景赫的眼眸在黑夜裡顯得沉着冷靜,“再去調動人手,查一查鶴栖山莊。”
暗一遲疑了片刻。
蕭景赫又道:“這次,往江湖與商會方向查探,淮舟、狼崖、言菁娘、甘大夫,這四人的生平事迹也整理一個冊子出來。”
“是!”
“還有之前落腳的那個溫泉山莊,去查一查那莊子裡的人都是什麼身份,以及在賣給鶴栖山莊前,那片山頭的地契在誰手上。”蕭景赫在說這段話的時候後槽牙莫名咬出了一股氣悶的意味。
他不相信,楊晏清真的就這麼白白養着那一莊子的人看着玩!
要知道隻進不出可不是什麼商人做派,更别提先生向來是個不吃虧的性子。
況且京城可是個寸土寸金的地界,一個距離京城這麼近的溫泉莊子,持有地契的人必定非富即貴不可能是什麼卻缺銀兩的人家,怎麼會無端端輕易松口将這等彰顯身份地位的地界賣給鶴栖山莊?
就算楊晏清站在鶴栖山莊背後也不應該。
這鶴栖山莊絕對不止之前調查的那麼簡單,必定還有别的營生門路。
……
房間裡,因為身邊的大型湯婆子離開被窩而悠悠睜眼的楊晏清擡手打了個哈欠,轉過身抱着被子又懶懶地合上眼簾。
查吧。
也好,前不久淮濟剛來信說是山莊裡的人最近雜了些,正好一起清理清理。
***
梅園遇刺後,蕭允好幾天都沒有再來靖北王府,也不知道是躲着當時兩個氣氛不對的人,還是不想正面遇刺前那段關于蠻族通商那幾乎是僵住的話題。
楊晏清這邊稱病不朝持續了十多天,總算是在二月中的時候再次站到了勤政殿上。滿朝文武與蕭允在經曆了包括年休長達兩個月沒有帝師的朝會後,倏然看見文臣隊列之首站着的那抹绯紅身影,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太适應的陌生感。
靖北王這個攝政王,說是監察六部,但其實并沒有過多幹涉朝政的意向,隻要不涉及兵部與軍晌錢糧方面,平常上朝議事,這位冷面煞氣的靖北王便站在武将之首,隻聽不說,很少發表意見。
隻不過因為靖北王的存在,武将們最近在朝堂上發言的頻率倒是比之以往多了不少,想來應當是靖北王在場有了些底氣依仗。
如今坐在龍椅上的這位陛下出乎朝臣意料的是位仁和的君主,凡事都會聽朝臣勸谏,卻在大小事務上都拿得定主意,并沒有被朝臣牽着走的趨勢。内閣在最近這段時日也收斂了風頭,朝堂之上三位老臣也甚少發表意見,隻有在陛下特意詢問時才會出列說上兩句不痛不癢的,一時之間竟是出奇的風平浪靜。
隻是不知道帝師大人這一回來……又會是怎樣的一副局面?
蕭允看着殿中的先生神色也是恍惚了一瞬,就好像突然間,他從已經手握朝政大權的皇帝被打回了原形,細細看來竟仍舊是當年那副軟弱無力的少年模樣。
先生……
蕭允的腦中仿佛分裂出了兩道聲音,一道尚且稚嫩的聲音勸慰他想一想這些年來相攜走來的情分,想一想先生一直以來的赤誠以待,想一想前幾日先生放下身段玄武門請命,使得帝王名聲天下大噪的結果……
可是另一道聲音,卻是記憶中父皇的嗓音,沉冷而威嚴,帶着一絲譏諷,嘲笑他不過是先生手中的提線木偶,他是貴為一國之主,但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一切的功績都是屬于帝師楊晏清!那道聲音變幻着嗓音又化為自己如今的心聲,他早已允了先生的稱病不朝,先生又為什麼會在今日重新出現在勤政殿、出現在滿朝文武面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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