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赫語帶譏嘲,言辭尖銳:“當年的高祖皇帝親戰沙場,登基後更是每年微服遊曆體察民情,當年治下雖有天災百姓卻是安居樂業。可先生看看如今,哪一任皇帝不是高坐廟堂,半點世俗不沾?先生想要天下百姓愛戴敬仰蕭允這個未及弱冠的小兒皇帝,可曾想過他憑什麼坐擁這個天下?”
“憑着他身體裡留着的血,還是憑他有先生這麼一個諸葛之臣?”
楊晏清雙手置于身前,沒有回答蕭景赫尖銳的提問,而是轉而說起另一個問題:“鎮撫司剛送上來的情報說到瓊州有變,不知是否也與今年冬季異常有關。”
“瓊州?”蕭景赫的眼神一變,他的視線遲疑了一瞬似乎回憶着什麼,“這麼早……?”
楊晏清敏銳的捕捉到蕭景赫态度上的奇異,看上去竟然像是對瓊州有變這樣的消息并不意外,不由得目光閃動了幾下:“王爺很在意周國?”
早在之前蕭景赫便已經流露出一些對周國這個向來安分的附屬國的警惕,可楊晏清之後查閱了近十幾年來周國的情報,都并未發現這個安分守己的附屬國有任何不對的地方,才将此事壓了下去。
然而今日收到瓊州有變的消息,楊晏清第一反應便是周國。如今看來能回答他這個問題的,隻有對周國有着莫名警惕的蕭景赫。
“一個掐住了大慶兵器冶煉短闆的附屬國,又有哪一點不值得警惕?”蕭景赫反問楊晏清的同時,将桌子上用來蓋住之前字迹的紙張拿開,将其遞到楊晏清的面前,“這是青州那邊傳來的消息。”
楊晏清掃過上面的文字以及蕭景赫在下面的批注回複,皺眉:“靖北軍的兵器不是并沒有用周國進貢的?”
蕭景赫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坦言解釋道:“青州境内記載并無鐵礦,兵器的冶煉技術雖尚可但受原礦所限,兵器制造數量遠不能供給軍隊所用,因此兵部工部每年撥去的兵器仍有混用,隻不過并未配備給先鋒營。這次發現弩|箭有異好在提前發覺,若是這樣上了戰場,後患無窮。”
蕭景赫說着,從旁邊的桌上取下一個盒子打開,将裡面躺着的一根弩|箭遞給楊晏清。
楊晏清接過去,冰冷鋒利的箭頭抵着柔軟的指腹,他将箭頭朝下用力朝着面前的暗色桌面戳下去,隻聽得嘎嘣一聲脆響,箭頭在桌子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痕迹,骨碌碌地從桌面滾落下去,箭|身卻仍舊牢牢握在楊晏清的手中。
隻是如此的力道……
這一批的弩|箭頭看似牢固鋒利,卻在入冬受寒泛潮後出現大範圍的箭頭松動情況,若不是靖北軍的兵都是經驗充足的老手,又有蕭景赫每年鐵令必須進行作戰演練的計劃,想必早已經在夏秋時期被工部兵部官員檢查過的弩|箭根本不會被及時發現存有問題。
而這一批弩|箭恰好就來自周國今年開春時候的朝貢。
大慶朝疆域遼闊,礦産豐富,按道理來說根本不該被一個彈丸附屬小國如此算計,但周國龜縮修養兩百年,以弱者的僞裝逐漸侵蝕大慶,在長達兩百年的時間裡用蜜糖腐蝕這座龐然大物,如今回首才驚覺大慶竟然被埋下了如此要命的隐患。
“王爺不準備上報朝廷?”楊晏清将那孤零零光秃秃的箭|身輕放在桌面上。
“上報之後呢?”蕭景赫冷笑,“撥錢還是鑄兵?前些日子因為抵禦雪災撥下去多少銀兩先生難道不清楚?年關将至,正是國庫青黃不接又要大肆承辦宴禮之際,小皇帝哪來的錢管這檔子破事?除了武将,又有哪些文臣真正知道每一年冬季青州要在邊境線大大小小打多少交鋒?”
“畢竟對于身居廟堂一身朱紫的讀書人而言,隻要青州邊關不破便是小事,不是嗎?”蕭景赫道,“報上去也不過就是朝臣之間吵上一兩句,武将被文臣的條陳章款堵得話都說不出,事情拖一拖便就拖到了來年開春。”
到時候冬季已過,這個窟窿朝廷多半不會想着去補。但若是在冬季青州與瓊州出了事,首當其沖要問責的,便是在邊關鎮守的将士。
多麼荒唐可笑。
楊晏清沉默良久,忽然道:“那若是,讓他看一看呢?王爺可願意?”
蕭景赫一愣:“誰?”
複而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提高聲音:“你讓本王帶小皇帝去邊關?!”
楊晏清擡眼,根根分明的纖長睫毛輕顫,補充道:“是,我們。”
*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感覺好像不太對……狀态好像忽然down下來了(撓頭)
可能是太冷了要進入冬眠期了噗!
江浙的寶貝們要注意防疫哦!戴好口罩勤洗手,要健健康康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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