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武将間的矛盾由來已久,根本不是什麼三言兩語便能化解開來的結,或許扶持蕭景赫上位對他們而言也并非一個絕對正确的選擇,但卻是在成事前絕不會将他們當做沖鋒陷陣的兵卒随意利用再無情舍棄的選擇,目前唯一的選擇。
因為蕭景赫也是武将,更是曾深受朝廷忌憚,吃過克扣軍晌了解行軍艱辛苦楚的一軍主帥。蕭景赫的謀反成功對于這些君侯武将而言,是真正的一次軍權武力壓倒文臣皇權的例子,是能夠一出心中惡氣的最直接的做法。
他們有着武力的威懾,卻難以得到文臣的支持與接納,也正因為他們有着絕對的武力值,更是對筆杆嘴皮子上得到朝廷地位的文臣嗤之以鼻。
武将的性子及處理方式一向直來直去當面鋪開,而他們沙場血肉裡淌過來的狠也與擅長口誅筆伐殺人不見血的文臣大相徑庭。大抵文臣與武将之間的溝通協作,千古以來都是橫在帝王間的一道難題。
卻如今也成了橫在蕭景赫與楊晏清中間的一道天塹。
“大人?”
淮舟的聲音将楊晏清的思緒拉回來,楊晏清按揉着眉心輕聲道:“嗯,繼續。”
楊晏清的手下是蕭允今日送過來的關于雪災的最終整合章程,雖然某些地方仍舊稍顯稚嫩急切,思慮不周,但能夠看得出小皇帝是又真正用心去揣摩,查閱曆年章程才得出的這樣一份“答卷”。
“……李賢的家眷在流放途中被一蒙面人盡數誅殺,不過那蒙面人也被押送的衙役官兵亂箭射殺,消息傳回來說是個須發盡白手足經脈曾經被人跳斷的老者,生前的武功應該不錯,隻是不知與李賢有怎樣的仇恨,李氏上下竟連稚子也沒被放過……”
楊晏清的手一抖,筆下原本行雲流水的文字突然墨迹聚集暈開了一坨污色。
淮舟的低聲禀報還在繼續,楊晏清的耳朵卻嗡嗡作響,有些聽不真切聲音。死死攥着筆杆懸在紙上好一陣,終究還是将毛筆放回筆擱,手指尖微微顫抖着收回袖中。
在淮舟再次開口之前,楊晏清問他:“淮舟,你随我來京城,也有六年了吧?”
“……”
淮舟垂眸,将手中的東西輕放在桌上,停頓了好久才回答:“随先生來京城雖然隻有六年,但是淮舟跟在先生身邊已有十年了,先生不想要淮舟了嗎?”
淮舟與淮濟雖然是同一個環境下教導長大的一對師兄弟,但比起淮濟的沉穩耿直,淮舟便顯得十分心思細膩,但凡交給他的事情,淮舟都是本着不僅要辦好,還要将所有可能出現的隐患尾巴考慮周全掃除幹淨。
這也是為什麼當年楊晏清會選擇帶淮舟入京的最大考量。
“可還記得當年你我二人入京之時我曾說的話?”楊晏清将桌子上的折子摞一摞放到一邊,伸手拎起炭盆上煮着的茶水輕輕緩緩倒了兩杯,朝着淮舟的方向推了推,“坐。”
淮舟抿着唇坐下,神情帶着抗拒,不發一言,但還是将楊晏清倒的那杯茶捧在手心裡。
“你的武學天賦雖不及淮濟,但處事周到性情溫平,不論在哪裡,都沒有人說過半句不是。我是個心思深沉之人,總要你時常猜度想法,迎合性情,在鎮撫司當差對于你而言一直都是見負擔極重的事……這些我都是明白的。”楊晏清伸手拍了拍淮舟的手,搖搖頭示意他聽自己把話說完,“淮舟,我很感激這些年能有你陪在我身邊,也正是因為如此,你也值得更好的前途。”
淮舟低着頭看向手中茶杯裡的液體,自己難看委屈的臉色也被清晰的縮小倒映在茶水中,聞言忍不住低吼出聲:“先生明明知道!對淮舟而言不論是什麼樣的前途,都不能與跟在先生身邊照顧先生來的重要!”
“做靖北王府的管家,也不能嗎?”楊晏清問他,原本有些疲憊的嘴角勾起一抹帶着鼓勵意味的笑意。
“……?”
淮舟有些木讷地擡頭。
靖北王府的管家?怎麼可能?
别看那隻是一個小小的沒有品階的管家,但是對于靖北王府而言,那絕對是掌握了核心收入支出的舉足輕重的位置,自家先生與靖北王的關系如今撲朔迷離,但從各路情報來衡量靖北王勢力,鎮撫司仍舊有一大片空白,這證明靖北王的手中一定還有不少沒有被先生掌握的底牌。
在這種局勢下,靖北王怎麼可能讓他一個出身鎮撫司的前錦衣衛副指揮使坐上這樣咽喉一般的位置?
“若你不願,也可在明年春闱時參加武舉,依你的能力,三甲當……”楊晏清正悠悠說着另一個選擇,淮舟已經将杯中茶水一飲而盡,起身跪倒在地:“屬下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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