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滿面倉皇地急切跪伏在殿外,氣喘道:“啟禀陛下,禁軍來報,有一女子敲響了鳴冤鼓!”
“什麼?!”蕭允驚詫地站起身來,“哪一面?敲了幾下?”
“回陛下,是玄色鼓,擊鼓整整九下。”
鳴冤鼓設立在宮門外,分别為赤、黃、玄三色,立國以來,玄色鼓被敲響僅僅隻有兩次,沒有一次不是慘絕人寰冤情韬天涉及天子近臣皇親國戚的大案——玄色鼓九下,若狀告者非冤,則以誣告罪論處,株連九族。
三位閣老也不由得神色一變,就連一直坐在一旁事不關己的蕭景赫此時也擡眸看了過來,隻不過他的視線卻是最後停留在了楊晏清嘴角那抹微不可見的弧度上。
蕭允想了想,沖着侯在一旁的總管太監擺擺手:“想必此時諸位大臣已在路上,諸位倒也不必多做折騰,便叫内侍前去各位府上取來朝服于偏殿更換吧。”
“臣,遵旨。”
……
偏殿内,楊晏清抖開绯紅的官袍換上,站在銅鏡前慢條斯理地整理衣冠,與鏡中身着官袍一身清貴看不清表情的青年對視,楊晏清他緩緩勾起唇角,手掌将夾在官袍中送進來的紙條一點點碾碎收進袖中。
六年了。
原來已經這麼久了。
……
朝臣們在收到消息之後絲毫不敢耽擱朝着宮裡趕,在皇帝還沒到之前皆都在交頭接耳,低聲詢問對這件事有沒有人知情。
“陛下到——”
趙良大太監唱和的聲音讓朝臣們收回眼神,執笏擡手拜了下去。
蕭允看了一眼站在左列之首的楊晏清,對趙良道:“宣。”
趙良會意,上前一步吊着嗓子高聲唱和。
被宣上殿來的女子一襲暗色長裙,身無配飾,梳着未出閣女子常梳的垂鬟分肖髻。她的頭微微垂着,影影綽綽的黑色頭紗垂下遮擋住她的面容,姿态端莊鎮定地自兩列大臣注視中慢慢行到隊列中間跪下,挺直脊背展臂一拜。
這一跪一拜,卻讓一些大臣們不自覺眼露驚疑。
這女子行的竟然是宮禮!
一拜之後,女子維持着跪姿直起身子,低眉斂眸,雙手交錯置于身前,深吸一口氣道:“民女今日以擊鼓鳴冤之法,實是有人神共憤之冤想要上呈陛下!六年前,錦衣衛為排除異己捏造冤假錯案,不僅篡改口供陷害忠良,最後更是在獄中行謀殺之事坐實冤案!還望陛下為民女蔺氏一族六十七條人命,言氏一族七十二條人命,以及當年因質疑案件真相而被牽連冤死獄中的四位大人——做主!”
說罷,女子重重叩首在地,久久不起。
這女子狀告的是錦衣衛,在朝大臣卻齊齊看向鐵色鐵青的内閣閣老李賢。
六年并沒有多長,衆臣也絲毫沒有忘記,六年前先帝在位時期,錦衣衛與刑部皆握在李賢的手中,那時的李賢可謂是大權在握,隐隐有成為内閣一把手的氣勢,在朝在野說一不二,就是行指鹿為馬之事也未敢有人質疑半句。
不——或許曾經是有的,蔺皓之就是一個最典型的例子。
但他已經死了,死在六年前那場堪稱殺雞儆猴的案子裡,他的死讓京城所有心頭仍舊一項熱血報國熱情的年輕臣子都心灰意冷,他的死讓天下才能兼備之士看清了先帝的軟弱無能。
哪怕天下人都知道蔺皓之一案是冤假錯案又如何?先帝在時放任李賢将這個案子定成了鐵案,如今新帝繼位,難道要讓新帝承認先帝昏庸無能,頂着不孝不悌的罪名替當年一個小小的臣子翻案嗎?
思及此,朝上的大臣皆不發一言,沉默着看向仍舊跪伏在殿中的女子,一個個俱是面色複雜,而心思活絡些的,眼神已經落在了站在最前方绯紅背影上。
“替蔺氏翻案……那你又是何人?”蕭允問。
女子聞言直接擡手将頭上用來遮擋面容的黑紗摘下,單薄輕盈的紗墜落觸及地面堆成一團,猶如六年前府邸内那怎麼也流不盡的血彙成的湖泊。
蕭允身側的趙良見到那女子的面容冷抽一口氣,驚道:“華思長公主?”
六年前蕭允尚且年少,那時楊晏清尚未入朝,他也仍舊被先帝扔在冷宮不聞不問,别說見到當年據說極為受寵,豔冠京城的華思長公主,當年的舊事他其實都知之甚少。
趙良見皇帝面有疑色,于是退後兩步躬身在蕭允身前低聲道:“陛下,華思長公主乃是先帝同母所出的胞姐,不論是相貌還是才華那都是驚豔京城的,當年想要求娶的名門貴子聽說都排到了城門口。先帝因此特意為華思長公主辦了一場招親,文武兩試齊上,這才選定了當年出身高貴,當任錦衣衛指揮使的言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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