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帝王閉上眼疲憊道:“朕不可能放任你以私欲攪動朝局,大慶朝經不起你這樣不計後果的報複。”
内閣、軍隊、百姓,三者互相關聯,牽一發而動全身。自先祖廢棄國相建立内閣以來,四代的帝王信賴已經使得内閣深深紮根在大慶朝内,今日楊晏清當然能直接殺了内閣的三位閣老,可是那又能怎麼樣?
什麼都改變不了。
更何況以楊晏清的性子,如此滔天之恨,哪裡是三條命能夠填的上的。
楊晏清垂下頭似乎在想着什麼,沉默着出了好半天的神,歎道:“兩年來,陛下曾經招攬我一十四次,怎地如今我就站在陛下面前,陛下卻不敢用我了呢?”
“因為朕如今信不過你。”帝王的臉色晦暗莫測,他與台階下的青年四目相對,想起當年那番在月下的酒後論政。
楊晏清此人有定國□□之才,亦有禍亂朝政之能,沒有氏族牽累,沒有軟肋裹挾,是忠是奸全在其一念之間。當年尚有蔺皓之和言煜制衡,現在這般局面,楊晏清入朝報仇的目的昭然若揭,屆時定會将朝中上下攪動個天翻地覆。
“陛下信不過我不要緊。大慶朝北接祁國,南有外族,楊某不才,雖然隻是一介學識微末登不得大雅之堂的書生,但投誠君主出謀劃策的本事還是有的。”楊晏清擡頭直視上方的帝王,微微笑開,“這兩條路無非是麻煩了些,但到底都能達成所願。”
“楊晏清!”帝王拍桌而起,被這番近乎威脅的話激到怒火狂熾,“你要通敵叛國嗎!!”
“陛下,您知道的,大慶朝從來都不是我的國家。”楊晏清的眼神極冷,表情極淡,“她是你們的國家,生死存亡又與我何幹?”
他的國家,早就亡了。
在國門被攻破的那一刻。
“今日大慶朝的内閣重臣冤害我義兄一家性命,陛下庇護内閣欠下一個公道。因果報應,來日我便用這一國鮮血祭奠我義兄在天之靈,豈不暢快?”
帝王當然知道楊晏清的話并非說說而已,他們四人當年結識之時并不知道對方身份,楊晏清的來曆在之後也成為了四人共同保守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沒想到如今,這個秘密卻被楊晏清反過頭來刀懸在他的脖頸間。
帝王頹然地癱坐下來,顫抖着閉上眼,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示弱的語氣歎息:“你又為什麼一定要卷進來?去做你的縣官,逍遙江湖……不好嗎?”
“陛下,既然決定引我而來,便不要再惺惺作态試圖從我這裡算計些什麼了。”楊晏清看向帝王的眼神帶着譏諷,若真不想讓他前來,對未曾發展勢力的他封鎖消息一個帝王還是做得到的,“蔺府的焦屍太過慘烈,慘烈到足以抹殺陛下與我之間那點本就微末的情誼。”
楊晏清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握在手中把玩,月光映照出的玉色面龐上滿是漠然:“陛下可知您已身中慢性毒藥,若無良藥拖延時日,隻怕活不過七日?”
頂着帝王壓迫的視線,楊晏清一步步走到禦案前,将那個玉瓶放在了奏折旁,微笑道:“陛下,這藥普天之下僅存五粒,能為您最後奪得半年壽數……恰好夠微臣在這朝堂之上站穩腳跟,不是嗎?”
帝王瞪視着桌上的玉瓶,視線最終落在楊晏清的身上,聲音嘶啞:“……那朕能得到什麼?”
楊晏清:“冷宮之中有位皇子,微臣觀其資質甚好,當為儲君。”
“你果然都是算好……才來找朕!”帝王咳喘着,整個身子都開始顫抖起來,“來威脅朕!!楊晏清!朕對你不好嗎?不好嗎?!”
“陛下對微臣的好,是想得到什麼呢?”楊晏清就站在那裡,披着月光,展現出一種令人心馳神往卻又望之不及的儀态與美好,“陛下,冷宮那位皇子的長相,微臣看得……清清楚楚。”
最後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帶着足以擊垮帝王最後堅持的力量,擲地有聲,将帝王埋藏在心底最不能宣之于口的隐秘撕裂開來。
冷宮的那位皇子……帝王恍惚間回想起來那個生下皇子的宮女模樣,是了……那個宮女有着一雙上挑的鳳眼,閉上眼不說話的時候,就與眼前的明月有一兩分相似。
“一個不識大字不通文墨的太子,就是你想要的帝王?你願意……效忠的帝王?”朕如此待你,千般應允,放下身段請你入朝,竟然輸給一個……黃口小兒?
此時的楊晏清帶着謀士文臣特有的涼薄淡漠:“一個尚且年幼沒有外戚未曾被他人灌輸思想的太子,微臣當然有辦法将其調丨教成微臣願意效忠的帝王,不敢煩勞陛下擔憂。”
帝王一瞬間變得蒼老,呼吸也變得虛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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