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傾站在病房門口,朝床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望過去。
沉浸在幻想童話裡的顧征沒能第一時間察覺到身後來人,還在自顧自往下說。
“溫家的意思,是讓兩個孩子盡快訂婚。他們看過了,下月初五就是好日子。”
“原本這門親事就是盈時在的時候定下的,我也沒什麼意見,隻是……”
“外婆。”
顧征将後半截話咽回肚子,猛地回頭。
看清來人面容後,他随即起身相迎。
“傾傾來了。”
謝傾仿佛沒看到迎上前的男人,徑直走到病床邊坐下。
“外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顧征探出去的胳膊尴尬地滞在半空,頗有些手足無措。
“伯父好,”溫厲不動聲色地給了他一個台階,“好久不見。”
“你好,”顧征朝他微微颔首,“好多年沒見,現在都長這麼高了。”
這本是長輩與小輩寒暄的标準話術,但當對話裡的小輩是個二十八歲的成年男人時,聽起來難免有些别扭。
顧征後知後覺,兩個手掌局促地搓着。
他此刻如芒在背,恨不得當場變成透明人,融化在空氣裡。
溫厲往前一步,先向華婉打招呼。
随後他彎下腰,唇貼近謝傾的耳朵。
“别在意,等下我帶伯父出去解釋清楚。”
溫熱的氣息打在謝傾頸側,一抹紅暈悄悄爬上耳尖。
聽到輕輕的一聲“好”,溫厲直起身,雙手撫上謝傾的肩。
“外婆,先讓傾傾陪您說會兒話,我跟伯父去找一下醫生。”
顧征終于得了逃離的機會,忙不叠向華婉揮手示意,跟在溫厲後頭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行至走廊盡頭,站在窗戶前,相對無言。
“那個……小溫啊。”
顧征率先打破沉默。
“你跟傾傾,真有結婚的打算嗎?”
從他看見謝傾和溫厲的那一刻起,就覺得這兩個人之間,并沒有什麼浪漫的情愫。
“是我媽誤會了我和傾傾的關系。很抱歉,可能要讓您失望了。”
顧征難掩面上失落,對着窗外的電線杆喃喃自語。
“這樣啊。”
“我還以為,傾傾終于找到了屬于她的好歸宿。”
溫厲沒有接話,轉而問起華婉的病情。
“我記得外婆當年,是因為突發心梗入的院?”
顧征點頭稱是,卻不明白溫厲為何忽然問起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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