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婦人慢慢從山下走來。「啊‐‐!」婦人看見他立刻發出尖叫,丢掉手中籮筐、提起裙擺就向村落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喊:「有鬼啊!魔鬼出來了!」婦人的叫聲似乎刺激到了腦中那個聲音。「不!我不是魔鬼。我不是……我隻是修煉了魔功,我是誰?好好想想,你一定能想得起來。我是……我是……」不一會兒,大量的村人從村落中湧出,幾乎每個村人手上都拿着鋤頭、耙子一類的武器,還有人舉着菜刀。敵人!傳山眼眶中的火焰亮了起來。老人失望難掩,果然不行嗎?看來他最初的判斷并沒有錯誤,這一人一魔根本資質平平,不是什麼修煉的好苗子。老人有些後悔,在明知兩人資質普通的情況下,也許他不該那麼心急的用心魔術來考驗兩人?要知道有多少修到渡劫期的修者就因為無法過心魔這一關,而不得不面臨兵解或幹脆魂飛魄散的凄慘下場。他還是太心急了嗎?可是他不得不急啊!厚土星已經多久沒有外面的人進來了?他厚土門曆經七千年,如今隻剩下他和師兄兩人,後繼無人的厚土門還能支持多久?而他們師兄弟也已經有将近百年沒有任何突破,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們根本就别指望能夠渡劫飛升。如果不能渡劫飛升,他們的壽命将會限制在兩千年之内。那麼在他們僅剩下的壽命中,是否能找到如意的傳人把厚土門傳承下去,就成了他們最大的問題。尤其是厚土星的靈試大會就要召開,而厚土門連參賽的弟子都沒有,這事失面子是小,未來百年的靈石和修煉資源的分配可是個要人老命的難題。前面幾次百年一屆的靈試大會,他們就因為沒有弟子參加而錯過了,這也造成四百年來厚土門可用的靈石和修煉資源越來越短缺。如果這次的靈試大會他們再錯過,大概等待厚土門的隻有兩個下場,要麼抛棄祖宗基業離開厚土星,要麼就是直接消失,就像其他許多土生土長的門派一樣。而他又怎麼甘心讓養他、育他的厚土門落到這種下場?怎麼辦?還能怎麼辦?自然是拼命找傳人了,可這一找,他和師兄兩人就找了整整四百年。四百年,來到厚土星的新人寥寥可數,就那麼幾個人還被厚土星最大的門派辰砂門和幾個家底還比較厚實的門派給瓜分了。他們這些苟延殘喘的弱勢力門派别說收徒,就是連新人的影子也沒看見。天可憐見,今天早上他突然從入定中醒來,接着便坐立不安怎麼都無法靜下心修煉,隻好出來散心,哪知剛到界碑帶附近就看到了新嶄嶄、香噴噴、活蹦亂跳的三名新人。當時他就在心中大喊:這一定是已經成仙的祖宗們不忍厚土門就此斷送,而送給厚土門的希望。雖然在看到三人資質時小小失望了一下,但堅信這是厚土門希望的他,甯願相信自己的眼光出問題,也不願意就此放過三人。所以……他大起膽子直接給沒有師門的一人一魔用了心魔術,隻要這一人一魔能戰勝自己的心魔,那麼資質什麼都是浮雲。老人偷偷看了一眼正在思索什麼的庚二,他的考驗肯定是過頭了,那一人一魔很可能就這樣陷在自己的心魔裡再也醒不過來。不過這也不能怨他啊,他這還不都是為了厚土門!希望這小子不會發現他做的手腳,不過發現了他也不怕。大不了……大不了……哎呀,他是好人,怎麼能做出斬草除根的事情來呢?「怎麼還沒到?」庚二用懷疑的眼光盯住老人。老人打哈哈道:「就快了就快了。」「我是羅傳山!」骷髅傳山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骷髅眼中的火焰暴漲,頓時吓得準備圍攻的村民哄叫一聲齊齊往後退出老遠。「我是羅傳山。我不是魔鬼,我是修魔者。我不濫殺,我不喜歡殺人,我沒有殺死自己的兄弟,我不會殺死自己的兄弟!」右手五指變成的骷髅刀慢慢縮回成原來的指骨形狀。「冷靜下來,呼……對,深呼吸。這裡不對頭,好好想一想,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為什麼會開始殺人?一點點來,找出破綻,找出縫隙,你一定能做到。對,靜下心來……」不想被村民打擾,也不想再陷入殺戮欲望中,骷髅傳山一氣奔到山頂上,一遍又一遍做着深呼吸,這個深呼吸的動作在一個骷髅身上看到可以說相當詭異。不過現在也沒有人笑話他,在山腳下偷偷觀察他的村民沒那個膽子,就算有,他也不會去管他們。他連研究自己怎麼會變成了一具完全的骷髅都沒有工夫,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問題是,他必須要想起來他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他還記得庚二,記得己十四,他們逃出了雲山煤礦這座黑獄,通過星際傳送陣來到了這顆環境極度惡劣的星球。然後……傳山猛地擡起頭。他全部想起來了!那個該死的老頭,竟然敢下套子謀害他們。那麼現在要怎麼出去?如果他沒有判斷錯誤,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應該隻是一個幻境,甚至很有可能這一切都隻是他幻想出來的。呼……靜下心來,分清夢幻和現實,你的夥伴還在外面等着你。來吧,找到自己的身體在哪裡。傳山在心中不停地跟自己說:這就跟當初被亞生主仆埋在地下時,他的靈魂尋找自己肉體在何處一樣,那次能找到,這次他也一定能回到自己的身體中,回到現實。一個時辰後,傳山右手五指再次拉長、合攏,并成了一把骨狀的、似刀又似劍的金紅色利刃。擡頭看了看四周,傳山嘴角噙起一絲兇狠的微笑,反手就把利刃插進自己心髒的位置。「唔!」老人突然悶哼一聲,腳步一個踉跄,差點把手中提着的羊皮衣扔到地上。怎麼回事?庚二戒備。老人單手捂住心髒部位,在破口大罵的同時,臉上卻露出了一個極為扭曲的笑容。「混帳小子!不過……好好好,太好了!哈哈哈,我厚土門有望了,我厚土門有望了!」老人高興得像個小孩子一樣大叫起來,不過提着羊皮衣的手卻越發小心,就像裡面裝了什麼絕世的寶貝一樣。資質不行?資質不行算個鳥!修行最重要的是什麼?當然是心堅!心不堅有屁用?他的徒弟在練氣期就能抵制心魔,以後整個厚土星能有幾個比得上他?哇哈哈!修魔?不怕不怕,他們厚土門各種修煉法門多的是。哇哈哈!老人這個高興呀。「把羊皮衣放下!」庚二喝道。「什麼?不!」老人下意識地拒絕,随即立刻反應過來,忙堆出笑臉道:「馬上就到了,現在把他們放出來太危險,呵呵,來來來,把手給我,你數到十我們就到了。」庚二被老人騙小孩的口吻給氣到,甩開老人的手就去搶他手中的羊皮衣,如果到這時候他還沒發現老人有問題,那他前面那麼多年真的是白活了。「别别别!我發誓我對他們沒有壞心。真的,你現在把羊皮衣打開對他們可沒任何好處。」老人差點就沒把羊皮衣抱進懷中,死活不讓庚二接近他的心肝寶貝。「我沒叫你打開,我隻叫你把羊皮衣給我。」庚二現在已經不相信老人,一心隻想搶過羊皮衣。「好好好,你别搶,我給你。」老人無奈地道,把羊皮衣往前送出一點,在庚二伸手來接時,縮回手轉身就跑。「喂!站住!」這個老無賴!庚二拔腿就追。老人施展飛行術,一改剛才的慢慢悠悠,疾速向前狂奔。他一邊奔一邊用傳信符聯系他師兄,同時還在心中後悔,早知那半骷髅的小魔頭能這麼快打破心魔術,他也不會事先立下誓言答應送他們前往傳送陣。現在隻希望師兄接到消息能快點到,另外就是希望不要引起守陣人的注意。庚二不知老人心中打算,以為老人搶劫傳山想要拿他煉器,當即氣得眼睛發紅,毫不猶豫地從懷中掏出一張符,往自己身上一貼,彈了彈手指,身體立刻像電般射出。傳山在羊皮衣中睜開眼睛。這也是一個古怪的空間,不大,看起來像一個羊皮做的牧民包,他就睡在這個牧民包中,不過他可以确定這裡才是真正的現實。傳山忙低頭檢查自己的身體,還好,還是原來的老樣子,并沒有全部變成骷髅。呼,剛才的夢境也實在太真實了,真實到他心中沉甸甸的都是殺死了自己夥伴的深重罪惡感。不怕,爺都回來了,證明爺并沒有修魔修到失去理智。我遣是我,不是磔魇,不是魔鬼,也不是别的其他什麼。庚二那小子說得沒錯,磔魇那千年記憶看來是真的影響到他了,也許他應該向庚二仔細問個清楚,看有沒有隻保留有用記憶,剔除對他有害部分的辦法。身邊己十四還在沉睡,傳山仔細觀察了他一番,确定己十四也陷入了夢魇中,考慮再三,他開始在己十四耳邊輕聲呼喚:「十四兄,醒過來。那個世界是假的,不要被迷惑。尋找到破綻,你就能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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