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被砸跌倒,再爬起。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傳來,一口口鮮血染黑了他面前的地面。恨!恨!恨!如果他能夠更加強大……如果他能活著出去……老天爺,如果你真的存在,你給我聽清楚了!我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生命、肉體、甚至靈魂。我不再需要輪回轉世,我願化作永世不得超生的厲鬼,隻要你讓我殺盡仇人!怨氣在他周身纏繞;憤怒伴随著他的呼吸;無盡的恨支撐著他的生命。這一切一切的負面情緒調和成無盡的黑暗,浸入他的心靈,也滲入到他的靈魂。血絲,在雙眼中漸漸蔓延。兩名道士就看到台下那名礦奴的眼眸一點點變紅,每次被打倒,又掙紮著爬起,每次都會努力擡起頭,用那雙帶著無盡怨毒和仇恨的雙眼死死盯著他們。庚二捏拳往前跨出一步,又站住。丁老三低下頭不再去看,他欣賞這個男人的骨氣,可又覺得對方太傻。己十四昂起頭,似乎被什麽刺激到,滿身的殺氣溢出。庚六沒有看傳山,卻在看庚二。看庚二一副要沖出去的樣子,眼中陰沈之色更重。一而再,再而三,壓制他的獄卒由憤怒到詫異,由詫異到驚懼,眼看傳山再次搖搖晃晃地站起,獄卒們一起擡頭向上望去。「你以為你是誰?敢給道爺來這套!給我用鞭子抽!狠狠地抽!我倒要看看他多有種!」年輕道士畢竟道行還淺,給傳山激得大怒。如果讓師們裡的長輩知道他連一個小小礦奴都無法收拾,他也不用再有什麽發展。而且這麽多礦奴看著,不把他收拾服帖也不行。否則他青雲派威嚴何在?說完,年輕道士轉臉看向中年獄卒,吩咐道:「記住了,以後每次集合,先抽此人三十鞭給他松松筋骨。如果他死了,一定要把他的屍體找到,給我過目才可。明白了嗎?」「是。道爺放心,您的吩咐小的一定做到。」中年獄卒明白這是在殺雞給猴看,立刻惡毒地看了眼傳山,小子,你就等死吧!「嗯,那就開始吧。」中年獄卒一揮手,對押住傳山的獄卒道:「聽到沒有?道爺已經吩咐了,還不把人綁到那邊的柱子上,給我狠狠地打!」獄卒拖起傳山,把他押到台上。「你們一個個都給我睜大狗眼看著!這就是違抗道爺命令的下場!」馬閻王惡狠狠地對台下一通吼叫。随即命人把傳山綁在柱子上,取來帶有倒刺的長鞭,他要親手執刑。兩名道士一起走到傳山身邊,似乎想看他的醜态。苟延殘喘般的傳山在鞭子抽下來之前,突然擡起頭,露出被血染紅的牙齒,嘴角一挑,竟笑道:「你們這兩個雜毛道士給老子記住,今天你們怎樣對我,他日爺會十倍百倍地讨回。告訴明訣子,他就算躲進地獄,爺也會把這筆債讨回來。……都給我等著。」明明是不怒不威、平平淡淡地一段話,卻讓兩名道士心中一寒,彼此互看一眼。最後年輕道士大笑出聲:「就你這樣還想著報複?先想想怎麽活下去吧。希望你不會在皮肉爛光之前疼死!動手!」馬閻王右手揮起,鞭子帶著呼嘯的風聲落下。庚二盯著台上,嘴中喃喃有聲:「一下,兩下,三下……」台上的傳山像是死了,低著頭任由獄卒抽打,沒人聽到從他嘴裡發出一絲慘号。衣衫碎屑和著皮肉落下,抽著抽著,馬閻王也感到了異樣,這人流出的血竟是黑色的!「有種。」站在庚二旁邊的己十四突然道了一聲。「十八,十九,二十……」庚二握緊雙拳,他心情很矛盾。三十鞭說快不快,說慢不慢。整個廣場上千人沒有一個人多說一句話,大多人都麻木不堪地看著傳山受刑。在他們看來,隻不過又一個倒黴鬼而已。皮開肉綻、衣衫破碎的傳山像死了一樣無聲無息地低著頭。「呼啦!」也不知那年輕道士從哪兒弄來的,手一揮,一大盆水從傳山頭頂兜頭澆下。傳山一個激靈,硬是被弄醒了過來。「解開他。」年輕道士命令。獄卒連忙解開傳山,把他從柱子上放下。「羅傳山,你要不想繼續活著受罪,就跪下給本道爺磕三個響頭,本道爺今天就放了你,否則……」傳山緩緩擡起頭,露出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嘴唇,這人竟然還能笑得出來,「這樣吧……你給爺爺我……磕三個頭,爺爺以後就……讓你死的……舒坦點。」年輕道士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傳山想閃沒閃過,硬生生受了一掌。「……哈!小雜毛,你……就這點力氣?你娘……沒給你……喂足奶嗎?」傳山吃吃笑,一邊笑一邊咳血。「你!」一隻手伸來,拉住年輕道士的袍袖。年輕道士轉頭,就見他旁邊的中年道士拍了拍他,轉而對馬閻王淡淡地開了口:「砸爛他的膝蓋骨。他不是不想跪嗎?那以後也不用站著了。」聞者無不動容。「四師兄,明訣子師兄說要看骷髅果在人身上的效果,那麽快弄死他……」「不過斷兩條腿而已,爬著一樣活。」年輕道士獰笑著點點頭,偏偏還做出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傳山之命對他們來說确實如同蝼蟻一般,隻要能看到骷髅果的效果,這人以後是站著走還是爬著走,跟他們又有何關系?「沒聽到我師兄說的嗎?」年輕道士一闆臉。馬閻王趕緊抱拳領命,轉身就對獄卒喝:「道爺吩咐了,砸爛這礦奴的膝蓋!看他以後還敢對道長不敬!」「是!」獄卒接令,舉起刀柄就向傳山的膝蓋砸去。庚二淚流滿面,他為什麽要這麽沖動呀?他不是一向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的嗎?為什麽手腳要那麽快?為什麽大腦會在那時突然發熱?他、他、他可不可以後悔啊?庚二扛著傳山拼命跑。身後一大群人在追他。時間拉回到剛才。當時眼看刀柄就要砸到傳山膝蓋上,庚二腦中一片空白,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在台上。既然已經上台了,那就把戲唱到底吧。庚二擠出一張苦臉,毫不猶豫地從懷中掏出一把花椒粉、茴香粉、桂皮之類就撒了出去。幸虧昨天晚上把作料都藏在了身上。也是那幫人沒有想到會有人不要命的在這時候沖出來救人,一個不備,當場就被花椒粉迷了眼睛,疼得一個個哇哇大叫,更有人以為那是什麽可怕的暗器,躲閃中顧不上傳山,竟然就給庚二搶到了人。庚二一搶到人,立刻把傳山扛上肩頭,就如扛一袋大米一樣扛起就跑。兩名道士大怒。如果說傳山給了他們難堪,那庚二的行為簡直就像當面打了他們一個耳光,這讓一貫被人奉承拍捧的他們怎能忍受?躲過花椒粉後,當即就一個掏符、一個捏訣,一道火光和一條水箭直追二人身後。傳山有苦說不出,他沒有想到看起來膽小怕事的庚二會來救他,他很感激他,真的。可是能不能換個姿勢?沒被扛過的人不知道,這姿勢實在太折騰人了!「放……放我下來……」庚二沒聽到,他跑得心髒都快跳出胸腔。幸虧有人幫他,否則他剛躍到台下就會被持刀的獄卒們抓住。庚二不明白己十四為什麽會幫他,他們昨晚的交易不是已經清賬了嗎?不過這時候有人幫,總比有人攔的好。傳山見無法改善目前待遇,又實在痛苦難當,索性兩眼一閉讓自己昏了過去。己十四奪了一把鋼刀緊跟在庚二後面。隻要有獄卒追上來,就是一刀砍過去。但他很機靈,從來不給獄卒圍住他的機會,總是逼退獄卒就跑。除了幫忙的己十四,大多數人都在冷眼旁觀。還好底下的礦奴個個都對獄卒懷恨在心,也就沒有人特意攔截他們。就算有那腦子不開竅的,看到緊跟在庚二身後負責給他斷後的己十四,也不敢動了。庚六想動,被身邊的女人拉住。女人問他:「你想幹什麽?救還是殺?」庚六瞬間冷靜下來,止住腳步。兩名道士臉色發青。他們發出的火光和水箭竟然在靠近庚二時莫名消失。這是怎麽回事?他們的法術怎麽可能會失效?不信邪的他們互看一眼,再次各掏出一張黃符,捏訣打出。黃符落地,變成兩隻猛虎沖進人群。台下頓時一片驚叫。「老虎!老虎!」本來站在原地不動的人也跑了起來。互相推搡下,更是亂成一片。馬閻王眼看情況不妙,也不敢說道士的不是,隻能在台上跺腳大叫,一邊指揮獄卒,一邊大聲吼叫道:「圍起來,不能讓他們跑出去!抓住他們!敢反抗格殺勿論!」台下負責看守的獄卒們一起拔刀出鞘,把廣場團團圍住。老虎緊追庚二屁股後面不放,己十四看到老虎也不由變色,一不小心,一隻老虎飛躍而起,一口咬上庚二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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