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就是刀劍付喪神之間的共同點吧。
源賴光心中這樣想,口中則是說道:“想要保留你的本體并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抹去你的靈智對我來說也很簡單——隻要我想的話,這些都不是問題。”
髭切應道:“正是這樣——即便如此,我也是不會躲閃的。”
“我是源氏的重寶,髭切。”
“是在源氏的期望和祝禱之中誕生的神明。”
“家主您的意志,便是源氏的大義和前進的方向,便是我的前路。”
“不論是什麼命令,隻要是您的意願,我都會去完成。”
這誕生于源氏的刀劍付喪神自然的說道,像是在說一條宛如太陽升起之後就會落下這樣天經地義的真理。
源賴光卻并不動容,她深知髭切這種情況才是常态。他的本體是源氏的重寶,如今雖成了付喪神,卻也是在源氏之人的期待之中誕生的,天然的就對源氏充滿了忠誠心。理所當然的就将源氏當作是最重之物,把為源氏出生入死赴湯蹈火都當做該為之事。
髭切說的那些話的确是有表忠心的意思,但也是句句都發自内心。
可這并不是源賴光想聽的話。
八岐邪神的事髭切知道了也沒關系,哪怕他知道的更多也是無妨,左右他也說不出去,隻能爛在心裡。源賴光在意的是另外的問題。
“你成靈的時間,比我預料中的早了幾年。”
髭切答道:“是那位姬君的功勞,她身上攜帶了一段資訊,我收到之後,就提前誕生了。”
還知道了更多的東西。
比如說刀劍付喪神啦,比如說時之政府啦,比如說時間溯行軍啦……基本就是給他一個土生土長的平安京付喪神加載了一個時之政府體系中的刀劍付喪神髭切該有的資料包。
隻是這種過量的資料加載也并非是什麼好事,反而很容易影響接收人的性情——也好在髭切還有着作為刀劍時候的記憶,早就有了自己的意識和性格,突然加載進來的資料包也能勉勉強強的消化掉,除了外表之外,倒也沒有受到更多的影響。
也正是在确定了這點,判斷髭切依舊是源氏所期待重寶而沒有被污染成時之政府的下屬之後,源賴光才對他發問:
“時之政府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髭切想了想,給了個比較保守的答案:“那邊的‘我’應該知道的,我都知道。”
源賴光:“沒有更多的嗎?”
髭切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實際上,那段資訊當中,能夠被我解析的隻有這些,至于其中是否存在其他潛藏的信息,這就超出我的能力之外了。”
源賴光也不為難他,然而既然他自己沒法搞清楚到底被加載了什麼東西,必要的檢查也不能落下。
髭切既然是源氏的重寶,化成付喪神之後也一定會被交與重任——比如說頂替之前鬼切的任務什麼的,他如果被下了什麼暗示出了問題,雖不至于收不了場,但麻煩也是真的。
恰好,在意識靈魂這種精神層面,源賴光是熟練工,搞過的成品不知道有多少,妖刀系列五号機至今還在生産中。現在手下的檢查對象換成髭切也一樣,反正本體都是刀劍。
技術難度也不大。
造神那種高難度黑科技都成功了,這種低難度關卡當然更加不在話下。
魂體檢查、記憶清理,最後靈力沖洗,三步下來髭切的靈體也就裡裡外外的都清洗幹淨了。
如今他的外表與之前在淺草寺甚至是剛被帶回來的時候并無區别,依舊是奶金發色笑容柔軟人畜無害的軍裝青年,仔細看去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變化。
聽說家裡來了同類之後就一直沒出任務,主動擔起了看守責任的匣子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因為洗幹淨了。”源賴光注意力全在從髭切記憶裡提取出來的那些隐藏信息上面,難得出來見個天也有點神不守舍,說這話的時候也不是很上心。“他之前得到的那段消息裡藏了暗示,被我用靈力裡外洗了一遍。”
匣子覺得自己好嫉妒:“賴光大人——我也想要這樣!”
“這又不是什麼好事。”源賴光一貫無法理解異類的腦回路,哪怕匣子是她的式神也一樣,“有什麼好期待的?”
匣子氣呼呼的不說話了,嬌嬌小小的少女生氣的撞了站在她邊上的髭切一下。
被撞的那個動都不帶動的,隻是對着同僚揚起來的笑臉怎麼看都充滿了嘲諷的意味在裡面。
都是同類,誰不知道誰呢?
匣子想要的不是髭切的特殊待遇,而是他被源賴光的靈力徹底清洗過這個事實——這代表着髭切和源賴光之間的聯系會比尋常的式神之間更加緊密,也導緻髭切身上的靈力也全被替換成了源賴光同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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