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聽不了放炮的聲兒?”馬占山皺起了眉頭,“這是啥毛病啊?”
“我也不知道啥毛病,不過年我自己都不知道,過年了村裡放鞭炮的人多了,一聽放鞭炮的聲兒我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覺,這才進山裡躲一躲。”他避重就輕地說道。
“還有這毛病?”馬占山皺了皺眉頭,“沒找大夫看看啊?”
“看啥看,就是睡不着覺,躲到山上睡得可好了,剛才你們來我都沒聽着。”
聽起來是那麼回事兒,可怎麼那麼不對勁兒呢,“那你往後過年咋整啊?”
“我個人上山躲着呗,難道因為我一個人不讓村裡的人放鞭炮了?”那是不可能的,放炮一是去穢二是迎财,村裡最困難的時候都會自制砸炮聽聽動靜,哪兒會為了他一個人不放炮了。
“你咋有這樣的毛病呢?”馬占山皺眉頭,“睡不着就睡不着呗,堅持兩天!非上山嘎哈。”有啥不能堅持的呢,彼時的人都能堅持,闌尾炎堅持穿孔了的都不是一兩個,更不用說平時了,小病靠挺,大病靠等。
“三叔啊,你是不知道睡不着是啥滋味兒啊。”
“我有啥不知道的啊?我有時候晚上也睡不着覺,白天事兒多,煩得慌,那我也沒躲山裡啊。”馬占山拍了拍朱逸群的後背,“走!回家啊!有困難堅持堅持!人無壓力輕飄飄,井無壓力不出油,堅持到底就是勝利嘛!往山上躲上躲。”
事實證明就算是你“毛病”再多,在山裡人的眼裡也不是什麼事兒,感冒發燒算有病,抑郁睡不着算病?聽見鞭炮就睡不着算病?
馬占山覺得朱逸群就是矯情,小小孩子心思怪多,上部隊五年他還以為學好了呢,沒想到跟小時候一樣是個小怪人。
馬大麗牽着狗走在他倆後面,卻覺得朱逸群不是那麼簡單矯情的人,她回憶着在木屋裡看見的正字(寫正字記數,一畫為五筆),回憶他眼底淡淡的青影,睡覺時緊皺的眉頭,睡覺對他來說似乎都是痛苦。
她回憶着尚老師給她的書裡的内容,這個時候的書裡也沒有什麼心理方面的内容,卻也有對病人要多加寬慰,讓病人提起面對生活的勇氣,占勝病魔的決心之類的話。
可是啊,勇氣啊,決心啊,那些缥缈的東西,真是一“勸”就能有的嗎?
朱逸群回來了,先拎着年貨到了大爺家,在大爺家裡跟全家人吃了一頓飯,他對大爺朱有财的解釋跟對馬占山的解釋一樣。
“你這毛病在部隊沒給你看啊?”
“當時沒發現吧。”
“部隊的大夫也不行啊!得回去找他們去。”朱有财說道。
“爸,找啥找啊,咱自己慢慢養着吧。”朱逸理說道,“來,喝點兒酒,哥跟你說多喝點兒酒,迷迷瞪瞪地往炕上那麼一躺,啥事兒也不想,直接就睡了!連夢都不做!外面别說放鞭炮啊!放山炮都聽不着!”
“就是!喝酒!喝多了啥也不尋思!”
朱家兄弟勸着朱逸群喝酒,不是事兒!就算真把什麼炮彈休克綜合症之類的跟他們說,他們估計也會覺得沒事兒!反正屯子裡八百年也聽不見一回炮聲。
無知是多快樂的事兒啊。
大麗在信上貼好了郵票,封好了口,葛鳳芝湊了過來,“我讓你寫在信裡的事兒你都寫了?”别看葛鳳芝看着“精明”實際這位一家之主不認字,給大兒子寫信也要女兒代筆。
“寫了。”
“問沒問他在部隊有沒有對象的事兒啊?告訴他上回寄來的錢收到了,跟他說不用惦記家裡,有錢個人攢着留着娶媳婦兒。”
“知道了。”
“注意跟同學老師搞好關系,不要招惹是非,多做事少說話,不要說犯忌諱的話,不要得罪人,咱家是農民,不能給他撐腰。”
“媽,我哥知道着呢,再說了部隊也不是龍潭虎穴,還要人撐腰。”
“你這孩子啥也不懂。”母女兩個正說着話呢,馬玉珍從外面呼哧帶喘地跑了進來,馬宏生在她後面愣是沒跑過她。
兩人在院子裡就開始喊,
“媽!”
“媽!”
“嘎哈嘎哈?這一天天的我是不能丢,媽媽的……跟小羊兒一樣。”葛鳳芝下了炕推開門。
“媽!公社來放電影兒的了!放三天呢!”
“放啥電影兒啊?”
“我聽人說有少林寺、追捕、南征北戰和戴手拷的旅客!”
“除了少林寺都看過。”葛鳳芝盡量表現得平淡,身體卻很誠實地到了櫃子那裡,找衣裳,“你說這個時候放啥電影啊,晚上多冷啊。”
“過年麼。”大麗也跟着過去找衣裳。
“明天白天還有縣劇團演沙家浜和二人轉呢。”馬宏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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