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抹了把剛剛玥玥坐的地方,涼的,一點玥玥存在過的痕迹都沒有,除了他腦海裡的記憶,玥玥什麼都沒有留下。
緊抿着唇,眼睛都不帶眨地看了一圈自己的房間,空空蕩蕩的,隻有他一個人,很冷清,很安靜……
溫焱陽覺得頭有點暈,揉了揉眉心。
不會的!可能玥玥隻是累了顯不了形,或者是在房間的其他地方被困住了呢?
是的,應該是這樣,我隻要找一找就會找到了,玥玥那麼粘着我,走路都要和我牽手貼貼,不可能就這樣離開我的……嗯!就是這樣!
溫焱陽下了床,赤腳走過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床邊、浴室、廁所、玥玥最喜歡的沙發……
他啞聲喊道:“玥玥,别鬧啦,快點出來。”溫焱陽仿佛還能聽到自己的回聲。
“不是說困了嗎,快點出來睡覺了。”
“捉迷藏一點都不好玩,你快出來好不好?”溫焱陽拉開窗簾,前前後後看了好多遍。
“玥玥,你出來好不好?”
“玥……玥……”
……
沒有,還是沒有……
溫焱陽頹唐地在沙發上坐下,抓抓頭發,覺得眼睛有點酸澀,抿着嘴唇,擡手揉了揉,拳頭便濕漉漉……啊,原來是眼淚啊。
煩死了,我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艹!
他拿了張紙胡亂地擦擦眼角,吸了吸鼻子,看着靜悄悄的房間,突然覺得好累,賭氣般把紙團扔到一米遠的垃圾桶,還扔不準……把自己蜷縮起來,抱着雙膝,下巴抵着,呆呆地看着前方。
玥玥你在哪?我要怎麼才能找到你?你不可以就這樣連句道别的話都不說就走,我之前就說過你要是在這樣我就不要你了,這是騙你的,隻要你回來,什麼都好說……
——
玥玥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燒,四肢更像是灌了鉛一樣重,他很想張開嘴呼吸一口涼氣,或者是喝上一口水,但是動不了。
這種沉重感他在前不久才經曆過,所以玥玥知道自己大概是又回到原先的軀體了。
但這次是回來多久,又會以什麼形态存在,他不知道。
他想到自己在失去意識前看到溫焱陽接近崩潰的樣子,心髒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看來自己還是讓他擔心了啊,而且自己這次還是直接在他的面前一點點消失的,他估計得吓傻了吧?
焱陽那個看到蟑螂都要蹦起來的小膽子,玥玥很是擔心他會直接厥過去。
很擔心溫焱陽現在怎麼樣了的玥玥努力地想睜開眼睛,但是無果,仿佛他不是自己身體的主人……
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的他知道急不來,索性先平靜下來,調整好呼吸,讓自己慢慢地适應這個環境,适應自己的身體,再掌控它。
不知呆了多久,身體的灼燒感已經像潮水般慢慢消退,也沒有剛開始那麼沉重了,而且耳邊傳來越來越清晰的機器的“滴滴”聲,很小,但聽得清楚了,接着是嗅覺和觸覺,也都在一步一步慢慢恢複,聞到了房間内熟悉的熏香,床邊的花香,和手心壓着的軟軟的被子……
病床上,躺了将近兩個月的男人,臉上是由于太久沒有曬到太陽而呈現出的病态的白,頭發也稍長了,蓋住了眉毛,不過被打理得很好,胡子也被護理人員收拾的幹幹淨淨……
過了許久,發梢下,長且茂密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幅度越來越大,慢慢的……他睜開了眼睛……
眼珠子呆愣了許久才稍微轉動了一下,對于一個太久沒有睜開眼睛的人來說,房間内鵝黃色的柔和燈光還是有些刺眼,于皓玥眨了眨眼睛,擠出來了生理淚水,費力地擡手擋在眼睛前,待到慢慢适應了才移開手。
看着自己還打着吊針的手,于皓玥陷入了沉思:所以……自己現在是靈魂狀态,還是已經恢複正常了?
于皓玥想起身去看看鏡子能不能照出自己,側了一下身子,但是他忘了自己的左手還連着測血壓的儀器,一扯,桌子上的儀器就掉了下來。
“嘭!”的一聲。
于皓玥手一疼,應該是被拉傷了,還沒反應過來呢,房間的門立馬就打開了。
他擡頭看過去,就和睡衣有些歪斜、睡顔惺忪的于學寒對視上了。
看來把家裡的人給吵醒了啊。
“爸。”于皓玥開口叫他,但是聲音極其沙啞,很難聽,咽了口唾沫,覺得口腔内都是苦的。
于學寒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坐在床上的這個人,沒有人能想到他會醒來得這麼突然,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抓着門把的手用力到青筋都起來了,試探地開口,“你醒了……”
覺得自己聲音太難聽了,于皓玥便沒有在開口說話,隻是稍微地笑了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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