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氣就如潮水般來得快,去得也快。止不住的顫抖和僵硬的四肢才是此刻蘇墨最真實的寫照。
不知什麼緣由,紅袍人始終無動于衷,兩人就這樣僵持着,鐘表滑動的每一次,都如同重錘般敲打在蘇墨的心頭。
短暫僵持過後,隻見那紅袍人輕輕一揮手,一道暗紅的血色光能如同虛影般出現在這片被白色燈光所籠罩下的教室内,其呈現的螺旋形态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悄然鑽入蘇墨體内。
黑暗爬上了蘇墨的雙眼,他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周圍的一切仿佛被一層輕紗籠罩着。
要死了嗎。
就在黑暗徹底占據視線的一刹那,劇烈的刺痛感在大腦中彙聚,仿佛腦内突然被塞入了一團入侵物。那種難以言喻的疼痛就如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腦内不斷翻騰,旋轉,讓他幾乎無法忍受。
蘇墨徹底閉上雙眼,雙手抵住額頭,身軀微微蜷縮着。不知是不是錯覺,疼痛感随着時間的流逝正緩慢減弱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安靜的教室内隻剩下牆壁上為了紀念舊時代而挂着的鐘表所發出的微弱敲打聲。
一絲光亮透入蘇墨瞳孔,當他徹底睜開眼時,哪裡還有什麼紅袍人的身影,留下了滿地狼藉的屍體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幹癟且枯萎。
他奇迹般地活了下來。
晚來的反胃感湧上喉頭,他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他用被汗水浸透的手緊緊捂住嘴,拼命抑制住想要嘔吐的沖動。此刻的唯一的念頭就是逃離這裡!
蘇墨強迫自己站穩腳跟,奔向不知何時被打開的教室門,以盡可能快的速度下了樓,重新來到教學樓外。
新鮮的空氣鑽入腹部,大口喘着氣的蘇墨此刻隻感覺渾身無力,一種逃出生天的解脫感也讓他稍微松弛下來。
看着藍色的天空,蘇墨有些恍惚。
他此刻非常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他雖然對死亡仍抱有恐懼,可遠沒有普通人那般慌張。
隻是第一次見如此血腥的場面,身體上的各種不适反應就和洪水一樣湧了上去。
理性還是逐漸克服了感性,他不能逃避。
定了定神,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立刻擡起了左手,按下智能表帶上一顆細小的按鈕。瞬間,表盤處閃爍起柔和的藍光,一道透明的光屏在空中展開,顯示出各種常用的軟件,幾個加鎖的無封面文件夾格外突出,不過此刻顯然不是在意它們的時候。
點開撥号功能,在光幕鍵盤上輸入熟悉的報警号碼,清晰的撥号界面頓時顯現出來,不過幾秒後,一道紅色的警告符彈了出來——無信号。
“這,這怎麼會沒信号?”蘇墨驚訝道。在這個科技高速發展的時代,類似于話費這種基礎生活費用都會從手表綁定的個人信息終端處扣除,要是欠費了也會直接提示,所以沒話費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出現,隻能是有人用了某種信号屏蔽裝置。
“腕表沒信号那就隻能步行去警察局報警了,學校附近就有一家。”蘇墨暗暗想到,“不過我要是說什麼超能力者殺人那可信度也太低了,警察估計也會把我當成瘋子。”
“看來隻能先回寝室找程曉峰一起去,人多力量大,也好給我出出主意。”
程曉峰是蘇墨的大學舍友,這個時代的學生宿舍一般都是雙人間,當然要是加點錢換單人間也是可行的,隻是蘇墨當初想着大學裡總得找個貼心朋友,因此選擇了雙人間。
意料之中的,程曉峰也成了蘇墨在這所大學中寥寥無幾的好朋友之一。當蘇墨遇到這種離奇事件時,程曉峰也就成了一個靠譜的傾吐對象。
“希望他能以為我不是瘋子,實在不行就帶他回來看下屍體。”蘇墨邊走邊想。
此時此刻,在學校附近的一處廢棄工廠内,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女人正捂着她那流血的左手,看着遠處的學校,咧嘴笑道:“漏進去一隻老鼠,那就讓遊戲更精彩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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