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城五樓,一雙含着詭異紅光的貓眼,微微眯起,慵懶的伸了個腰,如果這是一隻狸花貓,而不是從一個穿着花棉襖老太太,姬凡應該是不介意在送餐途中停下來,挼挼它的腦袋。
看着姬凡的身影,醜陋卻又優雅地舔了舔自己的手掌,舐去粘在爪縫裡的内髒碎肉,輕輕地從窗戶上躍下五樓,落地,悄然無聲,邁着貓科動物獨有的優雅步伐,追向它的新玩具。
姬凡感覺自己可能遇到老一輩口中的鬼打牆了,這條百米左右的街道,自己絕對跑了不下三個來回了,可是每次将要到街道的盡頭,自己就會回到這個該死的啃得鵝門口,姬凡能清清楚楚地聽見商場裡接連不斷的槍響。内心不住吐槽,不是吧,兄弟,這你都不報治安所的麼?
姬凡瞬間想到自己也是可以報治安所的,連忙掏出手機,零幺幺的号碼撥了出去。“對不起,您目前不在服務區。”柔美的女音卻打破了姬凡最後一絲念想。
“他媽的。”姬凡沒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嗚嗚,簌簌。”壓抑嗚咽的細微哭泣聲打斷了姬凡想要繼續罵下去的沖動。
姬凡循聲望去,就在他們停車的地方,那盞路燈下,一個身影背對着姬凡,跪在那攤鳥屍前,肩膀一抽一抽的啜泣。
姬凡試探性地接近着,“小姑娘,這裡現在很危險,你快點回家好不好?”姬凡勸慰道,可能那隻死去的鳥是她養的寵物吧,那道身影抽泣的異常厲害,完全沒有理會,姬凡隻好又靠近幾步。
“小姑娘,你聽我說,這裡現在有貓臉怪物,他們很危險,你趕緊回家去,回頭叔叔幫你把這隻寵物處置好。”姬凡伸手拍向那道身影的肩膀。
那道人影猛然回過頭來,哪是什麼小姑娘,那張臉上黑的黃的白的,三種顔色的絨毛無序的分布着,那胡須上還沾着那具鳥屍的血沫,凸起的嘴巴裡那滿口尖牙利齒上殘留着鳥屍的皮肉,像貓八分,像人二分的似貓非人的面孔上,暗紅色的豎瞳裡閃過一抹人性化的戲谑。
姬凡頓時被吓得魂飛魄散,一句國粹脫口而出“我糙”,極緻的驚懼變為徹底的惶恐,那落下的手忙不疊間,改拍為揮,鬼使神差的對着那張貓臉扇了過去。
這一巴掌是精神受到刺激後本能的,出于自衛的反應,用盡了全力。“啪”這巴掌并不響亮有些沉悶,入手的第一觸感是皮毛獨有的柔軟和溫熱,随之而來的便是腸子都悔青的欲哭無淚。
貓眼中的戲谑轉換成錯愕,緊接着是憤怒,無盡的憤怒似乎要在那雙暗紅色的貓眼裡噴發而出,就像是一座沉睡了幾百年的火山突然蘇醒。
姬凡感覺自己的雙腿有些不聽使喚,那雙幽幽的暗紅色目光似乎要把自己剝皮拆骨,“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回去給你買貓糧,買貓糧。”姬凡強制控制住要抖成篩糠的腿一步步往後挪動着身體。
這隻貓臉老太太的眼神死死盯住姬凡,像是一隻雌獅觀察着自己即将要狩獵的食物,姬凡退一步,它便進一步,一退一進,一退一進。
貓臉老太太動了,在離開姬凡隻有一個身位的距離時,一眨眼,它便撲了上去。
姬凡也動了,貓臉老太太撲上來的一瞬間,生死危機之下,他的雙腿恢複了知覺,登時轉身就要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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