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一聽,錯愕不已,急忙跑去,片刻後将那壇酒取來。
“爺爺,您...您不是說這輩子都不喝酒了嘛?”
老乞丐顫抖的雙手打開酒封,随後猛地灌了一大口。
酒水順着喉嚨滑落肚腹,但他并未吐出,反倒是閉目凝神,似乎在消化着腹部那滾燙灼熱的液體。
片刻後,他緩緩睜開了眼,臉頰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似是有幾分解脫,有幾分欣慰。
“爺爺!您到底要做什麼?”
張濤滿臉不解的看着面前的老人。
柳嫣然雖然聰慧敏銳,但卻始終搞不懂老人到底要做什麼。
她甚至連醫術都學不精,又怎可能猜測老人的用意?
“張濤,你去買幾條鲫魚!”
老人笑道。
張濤一聽,頓時明白了老人的意圖。
他急忙點頭,朝廚房走去。
柳嫣然站在院子裡,默默注視着院中忙碌的張濤,她的目光漸漸變得複雜。
約莫過了兩柱香的功夫,張濤提着幾條鲫魚返了回來。
老人将幾條鲫魚放在石鍋内,蓋上鍋蓋,便徑直躺在了椅子上。
“張濤,你陪我這糟老頭子聊聊天,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
老人沙啞的說道,聲音透露着一種滄桑之意。
“爺爺請說。”
張濤恭敬道。
柳嫣然也走到了老人的身旁。
“唉...”老人歎氣一聲,眼裡掠過一抹哀思,但卻不曾言語。
“爺爺,您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您不妨講出來!”
柳嫣然猶豫了會兒道。
“沒有!”老人搖了搖頭。
但下一秒,他又開口了。
他望着屋頂,輕輕說道:“我隻是想起當初,若不是我,嫣兒,你恐怕...”
“我知道您想說什麼,爺爺,當初的事情您不必挂念,畢竟這是緣分,不過...現在嫣兒遇見了貴人,嫣兒也不怪任何人!”
柳嫣然低聲道,但說到最後,卻露出了幾絲堅定。
她的眼裡,也蕩漾着一絲幸福。
顯然,她所說的貴人正是淩冷紅。
“是嗎?”
老人笑了笑,但旋即,他又輕道:“不過,嫣兒,你真的決定了?”
柳嫣然怔了怔,似乎察覺到了老人眼裡的失落與悲痛,立刻明白了什麼。
她遲疑了會兒,最終颔首道:“是!”
“好!!!哈哈,好!!”
老人哈哈大笑起來,眼角卻有一滴濁淚落下:“嫣兒,爺爺祝福你,希望你能夠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說完,他便閉上了眼,仿佛睡着了。
隻是,在他的嘴角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這是一種釋懷,是一種解脫。
或者說,他很享受現在的日子,每日除了練武便是釀酒、煉丹,偶爾還能教教孫女,這樣的生活,讓他覺得自己像是活成了仙人。
隻是,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批人,不甘平凡,想要改變自己命運。
比如...柳嫣然!
她看着爺爺那安詳的面龐,心頭有些難受。
她不想看到自己的爺爺這般,她希望,這位老人永遠這般平凡,而不是這樣充滿野性的生活。
“爺爺,其實...你可以不用那麼累的,我現在已經長大了,我也不需要您的照顧了,您應該過你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跟着我這樣辛苦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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