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真的應了那句越怕什麼越來什麼,白珝入住山莊還沒兩三天,整日裡安靜的好似偌大的逸劍山莊就沒這麼個人一般,沒有迫切的詢問顔非閉關要到何時,亦沒有詢問自己多年來未曾回過逸劍山莊是否可以四處轉轉看看,一派的不動如鐘,當真是吃過的鹽比某人吃過的米還多,反觀顔光,白珝還沒有任何表現之下他自己倒是已經坐不住,索性山莊裡近日無事,他也樂得清閑,整日裡就是轉來轉去苦思接下來要怎麼圓謊。
這都叫什麼事,他坐在主院前庭的石桌旁,單手握拳輕輕敲打自己的額頭,擡眼盯着月亮,滿臉的愁容,當初腦子一熱就邀請白珝一定要到山莊做客,可如今真的把人帶到了自己卻又煩不勝煩,若是直說自己扯謊了其實大哥早已仙逝,估計換來的就不僅僅是一張冷臉那麼簡單了,但若是一直這麼瞞着卻又着實是下下策,這世上無論哪裡,隻要是謊言就早晚有戳破那一天,心中正煩着,卻不知從哪裡忽然冒出個不開眼的小賊。
顔光耳尖一動,擡頭便見到一黑衣蒙面的身影,從兩人高的院牆上跳下,直接落在了他面前,出手就向他攻了過來。顔光有些驚異的想這是哪裡來的毛賊,打起了逸劍山莊的主意不說甚至偷到了莊主的院子裡,這小賊居然已經嚣張至此?見到人不跑甚至還出手襲擊。
僅是略一思量,顔光迅速旋身躲開,五指成爪直攻那人面上,想扯下他臉上的面巾看看到底是哪來的小賊竟如此猖狂。
不成想那人居然沒有繼續出招,反而隻是閃身躲開,扭身閃避的同時卻擲來一把暗器,隻是這暗器使的實在不怎麼高明,顔光輕輕松松就側身接住,低頭一看,居然是一支羽翎。
顔光猛地一驚,擡頭再看那人,卻見他已經轉身要走,隻留下一句話。
“不來别後悔。”說完,立刻跳上院牆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顔光看到擲來的暗器是羽翎時便已經認出那蒙面人就是蘇婕,雖然相識日子不久,但顔光還是能看得出蘇婕雖然性子跳脫愛玩,但被她莫名其妙的忽然來這一出有點不明就裡,随即拿起手中的羽翎看了看,發現尾部竟卷着一張小紙條,上面潦草的寫了幾行字,是山莊外不遠處的一家客棧,還有詳細的房間号,看樣子真的就隻是有事要他跑一趟。
有什麼事在莊裡不能說,還非要扮毛賊,但是她走前那句話卻讓顔光很是在意,别後悔?莫不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垂頭看着手中的紙條,皺眉想了想後,顔光走回屋裡吹熄燭火,掩上房門,裝出他已經入睡休息的樣子後,也跳牆出了山莊直奔那家客棧。
蘇婕這麼做的确是有大事要找顔光,一件在她看來的絕對的大事,但她這麼做并沒有知會滕風,扮做黑衣人跑進逸劍山莊卻隻是闖入顔光的院子也是為了不驚動莊上任何人,尤其是跟着顔光一道回去的白珝。
到了客棧,向店小二報了房間号後,顔光按照小二的指引徑直走去那間客房,在門口稍猶豫了一下才擡手扣扣兩聲敲了敲門。
就像是早就在在等他一樣,房門立即被拉開,門後站着的,果然是蘇婕,“進來吧。”
顔光跟在她身後進門,剛一進屋,蘇婕便立即回身将門關上,俨然一副放着誰的模樣,他看着蘇婕抿了抿唇,直接開口問道,“什麼事,非要在這說。”
蘇婕轉身往屋裡走了幾步,從背後看她的動作,似乎是從懷裡掏出了什麼東西,顔光站在原地等了片刻後,見她回過身來,手裡拿着一本冊子,走過來遞給顔光。
顔光接過來看了看,是一本羊皮封面的書,封皮上一個字都沒有,翻開第一頁才發現,序頁中寫着四個字,《逸劍山莊》。看到這四個字,顔光不禁皺了皺眉,心想怎麼還有本有關逸劍山莊的書,這書誰寫的?難不成還有人一直在記錄着有關逸劍山莊的種種事宜?或者還有什麼秘辛是連自己這個少莊主都還不知道的?
“我想了想,覺得你應該知道這些……”蘇婕此刻臉上的神色已經不似往常那般不總是笑嘻嘻的,她的眼中甚至已經氤氲起了一些淚花。這羊皮封面的書本是滕風交給她的,而滕風的目的也很單純,他當初去尋蘇婕并同她談好的交易就是,蘇婕能夠讓白珝不再那麼沉默寡言,改變他那副好像打娘胎裡出來開始就帶着的緘默不語,誰知卻被顔光這臭小子“先下手為強的”入了白珝的眼。
本以為經曆了武林盟那遭的攪合,事情的走向會轉個彎,誰知白珝最終還是跟着回了逸劍山莊,這讓滕風不得不臨時打翻了先前的算盤,另尋他路,在謝無衣那裡拿出了珠花的同時,巧言令色的順走了這本秘辛,滕風将它交給蘇婕的本意就是想着讓蘇婕了解和白珝和逸劍山莊過去的種種後自己做決定,究竟是否還要繼續這份交易,哪知千算萬算就沒算到蘇婕居然看完後會把它交給顔光。
從客棧回到山莊後,顔光便躲在屋裡翻看那本書,看完之後,整個人都覺得神魂離體,胸中一片的虛無缥缈好像腳下踩的全是軟綿綿的雲彩。
這一路上他曾設想過無數次白珝和大哥之間究竟會有什麼糾葛會讓他銘心至此,明明從未忘懷卻又多年都不提及不見面,恩義情仇,錢财名利,甚至還有更多,可他萬萬想不到,原來當年之事情居然是這樣的……
十二年前,武林中逸劍山莊的勢力迅速崛起,在江湖上的地位堪執牛耳,接任沒幾年的新任莊主顔非明白,雖然逸劍山莊此時風頭正盛,但無量聖壇,西域血狼殿,各自稱霸一方,他逸劍山莊雖然盤踞于中原,但可以繼續擴張勢力版圖的,上上之選就隻有南下,雖然目前已經收攏些許門派,但若想要将手伸到江南去,談何容易。
然而,一個偶然的機會裡,他得到了白珝。就如同韓信初入項羽軍,不若兩庸吏,在血狼殿,白珝居然就隻是一個供人看戲取樂的鬥奴,連個唯一可以屬于自己的名字都沒有。血狼殿,簡直就是暴殄天物,有眼無珠到了極點。
在看完了一場血狼殿兩大招牌其中之一的鬥奴厮殺後,顔非的心情從最初開始僅僅以為殷萍娉硬邀他前來觀賞不過是圖财,到最後轉變為就算是被圖财,就算是舍棄一匹寶馬,眼前這個一臉稚氣的鬥奴他也是非買走不可的。
那天,他隻是付了一匹普通草馬的價錢,就帶走了那個看起來冷心冷面且弱不禁風的少年,縱使血狼殿殷氏父女看他的眼神再怎麼龌龊不堪,再怎麼嘲諷鄙夷,顔非也全然不在意,且在心中對于那父女二人嗤笑至極。
蠢貨。
回到逸劍山莊後,顔非待白珝猶如座上賓,将莊裡唯一有溫泉的院子送給了白珝做居所,甚至還将之前的牌匾換下,親筆題字“銳鋒閣”,并将秘不示人的逍遙刀譜交給了他。
顔非心知自幼便被困在血狼殿訓做鬥奴的白珝本也大字不識幾個,所以也耐着性子翻着秘籍一頁一頁逐個教于白珝聽,白珝這人也着實聰明的很,一遍下來便能記在心裡,和着秘籍中的圖譜解釋,很快便有所小成。真就如他所說,拿命報答顔非的解困之恩。
自他到了逸劍山莊後,每天除了吃飯睡覺的兩個時辰,其餘時間全部都在練功。風霜雪雨都不曾停過,管它是烈日當頭還是冰雨寒心,白珝始終豁出命一般的練着刀譜,本就有着十五年來非人的苛刻磨砺,再加之後來的刻苦練功,刀譜練成那日半年後,就自己一人單槍匹馬地挑了數個沿江山寨。
顔非明白,若要在江湖上收攏勢力擴張地盤,無非就是兩樣,要麼恩義降伏,要麼血塗滿地,乖乖歸順的一切好說,不願低頭的一律砍了就是,所以從來對白珝吩咐任務時亦是如此交代的。
白珝出手從不講究套路招數,憑着對刀譜的理解和本能般的殺人目的,他淩厲的身法與手中的長刀甚至稱得上粗野,所過之處便是飛濺的血迹和遍地的殘首斷肢。
再過半年,綿延向南,盤踞了多年的六幫七寨十二莊,全部被他肅清。
如此一來,打家劫舍不仁不義的所謂豪幫一一剿滅,來來往往的商人們受益的受益,感恩的感恩,就連江湖上亦是如此,明裡暗裡要麼是沒能力不敢出聲的,要麼是各懷鬼胎出聲也是拉攏讨好的,所以對于風頭無兩的逸劍山莊都是一片的大加稱贊。
逸劍山莊的地位直沖頂峰,白珝這兩個字,也在一年間就傳遍了整個江湖。武林中人對此津津樂道的同時,再也沒人敢對逸劍山莊對顔非有絲毫不敬。
此後,白珝更是潛入了聖壇在極北的分壇禁地,盜走了聖壇的秘——江湖上失蹤許久的赤鱗刀,将刀送給了白珝所持有。
“你做的很好。”指尖來回撫摸着赤鱗刀,顔非着迷地看着刀俨然像是在輕柔撫觸最親密的愛人一般。
白珝低着頭,聽到顔非的話,自己也跟着開心。他覺得,一切能稱得上“至尊”的東西,都隻有顔非配得上去擁有,為此,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心甘情願,哪怕隻是顔非一句輕飄飄的誇獎,都讓他甘之若饴。
随着逸劍山莊勢力漸廣,顔非要做的事情也就越來越多,就算慢慢的有些積勞成疾,但根本沒被他放在心上,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跟上父親的步伐,甚至勝過父親。既然父親能夠一己之力創建出逸劍山莊,那他就要讓逸劍山莊面積更大勢力更廣,讓江湖武林都不敢随意輕視。
所以顔非總能給出比你期望的要多得多的獎勵。比如給白珝最好的院子,給白珝最好的穿着飲食,給白珝最好的錦衣錦被。然而白珝卻本就不通人情世故,懶于同管家護院們打招呼攀交情,就連對顔非本人也是‘你’來‘你’去,從未注意過主仆之分,可就算如此,無論多少人告發白珝無禮,顔非也都縱着他。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攻略貼身暗衛的第九十九天 幻夢鳳神傳 網球:最強至尊,加載金色詞條! 春光隐戀 狐妖:人間第一人 不好意思,我挂開的有點大 酸甜苦辣小時光 他惹的禍憑什麼我背鍋 我的供貨商遍布三千小世界 航海:神之谷神降!弟弟多拉格! 快下山吧,師姐扛不住了! 明珠當嫁 臨安宮記事 滿級狠人 傲世奇才 秦先生的漫漫追妻路 電影世界之無限分身 穿越八零:綠茶嬌妻被糙漢掐腰寵 開局穿成奶娃子 被換親後,她一心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