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靜站在自己家中擠擠巴巴的衛生間裡照鏡子,鏡子裡的那個人狼狽不堪。紅腫的雙眼,淩亂如鳥窩一樣的頭發,左邊臉青腫得像個黑米面饅頭,嘴角還有幹涸的血迹,胳膊、手腕都留下了被繩索勒過的痕迹。
她雖然隻挨了雪瑛一巴掌,但一天的恐懼和捆綁讓她渾身疼痛。開始她還氣鼓鼓地瞪着鏡子裡的自己,在頭腦中向林越風發起連珠炮般的質問,沒過幾分鐘就洩了氣,無力地低下頭,她除了向現實妥協也根本無路可走。
她沖了個澡,換了睡衣上了床,手裡拿着林越風用過的馬克杯摩挲着。林越風到底是個什麼人?他為什麼做局把自己的老婆都裝進去?又為什麼把我也抓起來?他明知道這事與我無關。那照片分明是他自己夾在筆記本電腦裡帶進去的。當時他讓領航談判團隊的人都出去了,卻把我留下來,這是什麼意思?是因為團建的事還在生氣、報複我?不能吧……想不通,無論如何都想不通。唯一能确定的一點,這個領航集團絕對有問題,林越風就是個流氓頭子。怪不得上次秦國強來參觀時,自己無意中開的玩笑,他們反應會那麼大。到底要不要去公安局舉報他們?
一半是因為不敢報警,一半是因為心裡還有很多的疑問,季靜決定還是當面跟林越風對質以後再計劃下一步該怎麼辦。她打算躺下睡了,看了看手中的杯子,又下床把杯子和上次林越風用過的碗一起扔進了垃圾桶。人間不值得。為了這樣一個給自己挖坑設局的男人浮想聯翩不值得。
等季靜再次見到林越風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月以後的事情了。這期間發生了國内金融市場的巨大震蕩,她的同事們今天哭明天笑後天又哭,之後再沒笑起來。一直處于輿論焦點的國際局部地區再次爆發戰争,規模大大超過以前幾次。她在公司食堂吃飯的時候,男同事們一邊看着午間新聞關于戰事的報道,一邊讨論戰争的走向,分析着臨時政府武裝和民間武裝的力量對比。
這兩件事情季靜都不關心。她對投資沒有研究,對戰争也不懂,那個發生戰争的國家在哪她都不知道。她隻知道那天出事之後,林越風就出國了,沒有交代什麼時候回來,公司裡隻有樸振新和他之間單線聯系,而她一個字也沒有收到過。一個月、兩個月過去了,一點音信都沒有,季靜一度以為這個人就此消失了。被扣押的雪怡康等人也被安然無恙的釋放了,對方沒有一點要追究任何責任的意思。季靜本來憋着的那股勁兒、那股氣兒也慢慢都沒了,甚至有點想他。她去剪了個短發,這樣再被套麻袋的時候就不會像上次那麼狼狽了。她真後悔把林越風用過的馬克杯和碗扔掉。
林越風回來得很突然,季靜事先一點也不知道消息。她正坐在電腦前忙碌,那個熟悉的身影邁着大長腿從門外走過,随後走廊裡都是各部門主管來回奔跑的腳步聲,跟林越風一起消失的童晨也回來了。因為董事長長時間不在而略顯懶散的公司忽然一下子氣氛緊張起來。季靜有些心慌,不知道見到林越風後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等到各部門的主管們都彙報完了回到各自崗位之後,樸振新來叫季靜去董事長辦公室,把他不在這段時間所有的文件都給他簽批。季靜急忙起身,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她今天穿了一身深藍色的職業套裝,中跟皮鞋,整體打扮中規中矩,嘴上塗了一點淺色的唇膏——自從上次林越風說她連口紅都不塗之後她就開始稍微注意了一下自己的職業形象。她深吸一口氣,抱着足有半米厚的文件去了林越風的辦公室。
她進去的時候林越風正背對着她,面朝巨大的落地窗聽電話,他沒有說什麼有實質内容的話,隻是對着電話“嗯、嗯”。季靜把文件放到他的辦公桌上,準備離開,他轉身示意她先别走。于是,季靜留了下來,站在他辦公桌的對面。林越風挂了電話,坐回椅子上,拿過一份文件看了起來。這對情侶即将開始他們的第一次争吵。
“坐吧。”林越風一邊看文件一邊很輕松随意地招呼季靜。
太久沒見了,季靜感覺有些局促,扶着椅子的把手小心地坐下。
“剪發了,很精神,不錯,适合你。”林越風沒有擡頭,眼光始終停留在文件上。
“那個……董事長,我能問一個問題麼?”季靜有些忐忑,但還是忍不住想要說。
“什麼?說吧。”林越風依然風度翩翩,精神飽滿,隻是消瘦了一些。
“那天……為什麼把我帶走?”季靜是很膽兒突地問這個問題的。她就想要一個說法,總不能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吧。
林越風這時才擡起頭看着她,好像才想起來似的,“哦,那天出了那樣的事,請你去配合一下調查不是很正常麼?”
“正常?你管那叫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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