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榮原以為,頂多也就是三兩天,窦太後便會被逼無奈的設下家宴,順勢将兩個孫兒從太廟喊出來。
但一天過去,兩天過去;
兄弟二人從最開始的輕松惬意,到後來的憂心忡忡,再到最後的滿懷絕望……
一直到二人躲進太廟的第五日清晨,太廟的大門,才在劉榮滿懷期盼、公子淤僅存些許僥幸得目光注視下,被禁軍武士們緩緩打開。
——餓了兩三天,兄弟二人雖不至于氣若懸絲,卻也早已是有氣無力。
出太廟,都是由禁軍武卒一邊一個,半扶半扛出去的。
劉榮還好些——縱是餓的手腳乏力,兩眼發昏,也還是勉強維持住了皇長子的體面,盡可能睜着眼睛,維持着站立姿勢,被攙扶着出了太廟。
至于顯眼包公子淤,本就在餓暈過去的邊緣,見太廟的門終于打開,心裡繃着的心弦頓時放松,終于還是昏厥過去,被扛了出去。
也不出劉榮所料:出了太廟,兄弟二人便被徑直送到了東宮長樂。
喚醒顯眼包,兄弟倆喝了點水,簡單用些稀粥,便被宮人引去了長信殿。
待兄弟二人踏入長信殿,已經是臨近午時;
碩大的長信殿,也早就被塞了個滿滿當當。
長安城内,除去年紀太小的公主們,每一個劉氏宗親都悉數到場。
後宮諸姬嫔的娘家人,栗、程、唐、賈、王氏等諸外戚,也都派出了族中話事人與會。
諸姬嫔外戚都來了人,窦氏自也不逞多讓:太子詹事窦嬰、南皮侯世子窦彭祖二人代表出席。
甚至就連已經不知多少年,都沒有出現在類似場合的薄氏外戚,也派來了族中唯一一位拿得出手的男丁:轵侯薄戎奴。
如此陣仗,顯然不是——至少不單純是窦太後往外說的那樣:為梁王劉武入朝,而設此接風宴。
更貼切的說,這場宴會,更像是劉氏内部的家庭會議……
“鴻門宴?”
“還是斷頭飯……”
極其廢力的擡腳跨過高檻,大緻掃了眼殿内,劉榮便深吸一口氣,将心裡的思緒盡數抛于腦後。
費力側過身,和弟弟劉淤彼此攙扶着,邁動緩慢而又虛浮的腳步,一步步向前走去。
走到殿中央,稍靠近禦階一點的位置,兄弟二人便慘兮兮的互相攙扶着,緩緩跪下身來。
——卻沒說話。
老三劉淤顯然還沒恢複過來,渾渾噩噩的走在大哥身邊,如行屍走肉般癱跪下身。
劉榮倒隻是虛弱了些,至少意識很清醒,卻即沒有向禦榻上的窦太後、天子啟見禮,也沒有叩首口稱‘不孝孫兒’。
就那般蠕糯的張口,将那幹裂的嘴唇張張合合着,終還是默然将頭叩了下去。
今日這陣仗,與會衆人本就察覺到了不對,并沒有什麼心思交談;
見兄弟二人走進殿内,更是齊齊噤聲朝二人——尤其是朝劉榮看去。
待劉榮這有口難言,甚至可謂‘欲語淚先流’的凄慘模樣,本就安靜的有些詭異的殿内,更變的落針可聞。
東席,是宗正劉禮為首,諸皇子依序落座,旁支宗親位于末席;
西席,則是太子詹事窦嬰領銜,轵侯薄戎奴緊位于次席,諸皇子生母及外戚依序落座。
此刻,卻都目不斜視的望向殿中央,那兩道凄凄慘慘戚戚的虛弱身影。
“起來吧。”
實際上隻是十數息,殿内衆人卻無不覺得:從兄弟二人走入殿内時開始,已經過去了小半個甲子!
終,還是窦太後不鹹不淡的一聲招呼,将兄弟二人的聲音從地上喚起,改叩首為跪坐,就那麼跪在了禦階前不遠處。
上首禦榻之上,窦太後、天子啟同坐于中,梁王劉武、館陶主劉嫖一左一右,母子四人面上神色各異。
——窦太後兩眼無光,面上無喜無悲,隻那淡漠的氣質中,仍帶着些許若有似無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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