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那一天。”
蒼老而低沉的聲音響起,猶如天外的來音,穿破層層的迷霧,直擊周聿銘的心靈。
周聿銘打了個激靈,睜開眼,打了個哈欠從座位上醒來。
才下午三點多,窗外的天空黑得厲害,偌大的宣講大教室也都黑壓壓的。
這麼黑卻也沒有開燈。
原本播放着視頻的大屏黑着,職業輔導老師不見了,聒噪的同學們也都消失了。
就連以往能夠從走廊窗外傳來的人聲也都沒有了。
隻有他自己……
還有他的正前方,往前數四排的位置上那兩個人。
明明在室内,兩個人卻穿着兩件黑色的膠皮雨衣,戴着帽子,雨衣被撐得很大,約莫是兩個大胖子,他們兩個人幾乎占了四個人的位置。
剛才的聲音就是左邊那個人發出的。
現在也還旁若無人的聊着。
“所以,我們還要再忍耐一下。”左邊的人繼續說着。
“可是這裡真的臭死了,好像把他們的舌頭都割掉,永遠地閉上那張臭嘴……”右邊的人開口了,聲音聽起來是像是個十六七的少年。
臭?
哪裡臭?
周聿銘用力嗅了一下,什麼都沒聞道。
“不行了,這繩子要勒死我了,我要解開放松一下……”這時,那少年音突然急促地開口。
接着周聿銘就看到原本坐直的那人像洩了氣的皮球般攤在桌子上,随後一股液體自那個位置流了過來,腥臭的味道瞬間充滿了他的鼻腔。
嘔——
周聿銘盯着那液體說不出話來,一時間一口氣堵在胸口。
這是在……随地大小便?!
“無需擔憂,等到幕完全降下的那一天,這些低等的生物将不複存在,連同他們低等的氣味也将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間……”這時左邊那人又開口。
周聿銘快要吐出來了,忍無可忍蹭的一下站起來,怒目看着那兩個人:“喂,你們兩個惡不惡心啊?!”
話音落下,那兩個人一下子安靜下來,卻始終背對着他。
周聿銘正要繼續開口。
與此同時,那兩道身影幾乎同時轉身看過來。
說看或許并不準确,因為周聿銘根本看不到他們的眼睛,雨衣下,隻有一團灰白色半透明,閃着銀色光澤的類流體物質,猶如一團巨大的章魚被雨衣的扣子勒在其中。
“你是在說我們嗎?”
“你是在說我們嗎?”
那兩個東西同一時間開口,原本該是嘴巴的位置倏然張開,無數條觸手瞬間像四面八方伸去,露出中間的黑洞,黑洞張開,内裡布滿了一圈又尖又細的細齒,泛着銀光。
……
“啊!”
周聿銘尖叫着猛地站起身。
講堂上,老師的聲音戛然而止,皺着眉頭朝他看來。
原本或看着手機或竊竊私語的同學們也全都停下手上的事情,看向周聿銘,近一百雙眼睛全都盯着他一個人。
周聿銘瞪大了眼睛,愣了好一會兒,這才一臉茫然地看向四周。
他看到了坐在前面四排的那兩個人。
左邊是個方臉的大塊頭男人,戴着眼鏡,意外的斯文儒雅,看着他的時候,隻一瞬閃過驚訝,很快便恢複鎮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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