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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衆說紛纭顯端倪 良言勸慰漸寬心（第1頁）

‘魯超’上告法院的計劃沒有實現。肖健清一案也不了了之；他出院以後，悄悄返回了自己的故鄉。冷鐵敏和何為因為這件事，夫妻感情出現了裂痕；但是何為是一個不較真的人，社會上這類事件時有發生；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傳的人和事多了，好像這種事就不足為奇了；何為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鐵冷敏開頭還時常覺得内疚，日子長了，她也忙振作精神去料理生意。

一個國家，一屆政府，對于那些于公衆無直接關系的事情，可以嚴守機密，有的保密十幾年，有的一、兩個世紀；但是對于和公衆休戚相關的切身利益，再封鎖也是枉然的。人們已經意識到了有損民族生存繁衍的滅頂之災，已經像烏雲一樣籠罩着大地，人口生育率跌破新低，婦産科成了擺設。更為嚴重的是食肉、牛奶、禽蛋食品供應幾乎中斷。副食品價格飛漲，人們被迫成了素食者。政府為了穩定人心，不得不重新執行限量供應；為了保重點，對于軍隊和政府機關，實行暗地特供，不免又招來民衆批評。

繁華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大多數是婦女和兒童；男人們表情淡漠，不是上班就是搶購食品，對女性視若無睹。更多的男人們迷上了賭博，三令五申都禁止不了。賭局随處都有，形式各異、花樣百出。

女人們得不到關心、愛護、陪伴，總感覺煩躁易怒，悲觀絕望。有些女人開始利用假期，光顧礦區的燈紅酒綠娛樂場所，以獲取特殊服務。雖然這也是政府明令禁止的，但是正如防毒和戒賭，一般難以杜絕。而另一些知識女性雖沒有觸犯禁忌，但是她們長期苦悶抑郁，隻能從另外的精神世界去尋求解脫。

冷鐵敏隻能面對現實抓住機會，把舞廳這個燙手山芋關閉。盡管撤下來的音響、燈光和其他設備使得夫妻倆經濟損失慘重，但是生意人轉念一想，不如開個農業養殖場。她讓何為去邊遠的山區尋找禽、畜種源，但是每次都未能如願。鐵冷敏卻沒有因此放棄原有打算，而是勸她丈夫：

“幹脆到大洋彼岸，那裡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們倆本是外貿局的幹部，人事寬，路子熟，于是不惜重金引回南北美洲多國的雞、鴨良種，又高薪聘請畜牧專家來幫助自己，從此就開始繁殖雄性禽種的養殖生産，這可是特好的機遇，一樁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開拓者永遠都站在市場經濟的浪尖上，他夫婦創業終于成功了。三年多來，兩口子居然成了名副其實的千萬富翁。

社會上有不少人在咒罵那些發國難财的投機者，但政府和明白人并不這般看問題；政府非但不幹涉，還在政策上給予鼓勵和扶持。于是獲取超額利潤的誘惑，調動了人們瘋狂投資養殖的熱情，個體戶和私營企業主紛紛轉移了投資的方向，畜牧業和養殖業的發展突飛猛進，使肉類供應形勢趨于緩和，這些變化，令國人吃驚。

高檔酒樓裡肉食品價格依然很貴，飲食業生意清淡，農産品超市隻能苟延殘喘。歌舞廳紛紛倒閉。賣服裝、化妝品及開美容院的行業不少都歇業甚至是關門。

大家看到這種形勢，不再怨天尤人，而是開動腦筋與時俱進，尋找新的商機。持續兩年的時間，副食品漲價風潮逐漸消退，肉類價格開始回落，被迫吃齋的‘假清教徒’們，重新開了油葷，人們的臉上開始有了笑容。畢竟民以食為天嘛！吃的困擾解除了，但是關于人口出生率走低的現實依然不容樂觀。為了解決勞動力再生産的問題，國家召開各種會議，開展一切關于災難緣由的大讨論。有關部門組織一批舞文弄墨的寫手，署名刊登文章，發表各種不同的論述，各抒己見，争論不休。而身受其害的老百姓們，被大論戰搞得暈頭轉向，摸不着東、南、西，北。

一些不知名的小學者，原來在天文、地理、宇航、環保、生化等領域屬于小字輩，然而一夜之間他們卻成了當今名人，有誰能知道他們的揚名之因形勢需要，同時又是當局安排的呢？受益者和受益者彼此心照不宣。大多數有良心的科學家和學者卻保持沉默，他們内心尊重的是科學，維護的是正義，沒有科學證據的無端猜測，絕不輕易表态。對當局而言，迫于形勢他們覺得在大災難的根源解密之前，為了安定民心，必要的轉移視聽的宣傳，還是很有必要的。

“民間自有高人在，智慧時常在心間！”稍稍有頭腦的人也在暗地思考：

第一從現象看，凡是長時間與陽光和天空接觸的雄性，都是這場災難的受害者，而常年在地底下工作的人們卻安然無恙。可見禍從天上來！

第二東半球遭殃，西半球卻正常，說明是人禍而非天災。

老百姓都能猜測到的禍根，東半球各國的政府自然也心知肚明，隻不過具體的奧秘還無法知曉。各國政府首腦開始頻繁的秘密交往。冷鐵心的工作也有了些進展，據航天部專家聯合調查發現，有一種無形的力場照在東半球上空，類似同步衛星。其精确位置很難把握，因為在大氣層之外，無數大大小小的各類人造衛星星羅棋布，它們各自按照其預先編制的密碼和調定的頻率為所有者服務，若要逐一檢測定位和研究他們顯然工作量巨大，找到罪魁禍首的飛行器十分困難。但是有一條推理是各國的共識，災害肯定來自某一個定點的衛星，至于是光波？力場？還是電磁波還是引力波？大家已經不想去深究，可以确信，這肯定是西半球某個科技大國的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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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目前沒有足夠證據查到真兇，但是對于利益一緻的東方各國來講，人們處于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他們聯合起來一緻對付共同的敵人，一個果斷周密的戰略計劃已經研究拟定出來。

這一年初夏，東半球各國成立了軍事聯合指揮部，凡是擁有核武器的國家，命令其洲際導彈發射基地的部隊進入緊急戰備狀态，裝上核彈頭的導彈按照指揮部統一部署瞄準各西半球各國的重要城市、港口和軍事基地；一場你死我活的世界核戰争已經蓄勢待發。此外各國調遣精銳常規部隊，提供最新武器裝備，按照共同商定的戰略計劃，統一集結在面對西半球的幾條海岸線上，氣勢洶洶，蓄勢待發。

緊張的工作使冷鐵心暫時忘記了婚姻不幸，他日以繼夜的奔忙和操勞，來往各國交換最新情報；七月中旬，他生了一場病，在病床上足足躺了半個月，病好出院後，上級讓他去北戴河療養一個月；可是冷鐵心他心裡閑不住，災難發生後他常常想起中學時代他最崇拜和敬仰的一位老師，二十多年，這位啟發他心靈感悟的老師，他的音容笑貌時常浮現在他心中：

又瘦又矮的王敬一老師是冷鐵心高中數學老師，他記得有一次王老師在黑闆上畫了一個标準的圓形，用教棍指着圓形講道：

“這個圓心是一個點，它是我們假設的一個抽象的位置而已，請同學們注意，如果我們把它當作一個實體的話，那麼從哲學的意義上講它是無限大的，也是無限小的，記住圓心僅僅是一個位置。”接着王老師又指着圓弧說“圓周上任意一點既是圓周運動的起點，也是圓周運動的終點，換言之，圓周上有無數個起點，有無數個終點；或者相反，圓周上既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

中學時代冷鐵心曾經為王敬一老師的話傷透腦筋：中心點為何無限大，為何無限小？圓周為什麼有無數起點和終點？他帶着疑問去問老師，王老師經常拍拍他的肩膀說：“冷鐵心，你善于思考，說明你用了心、開了竅，以後如遇到機遇一定會大有作為。”

在王老師家，這個瘦小的老師對冷鐵心誇誇其談地講解數學奧秘，又從數學談到哲學，有些道理小小年紀的冷鐵心似懂非懂，但是随着年齡的增長，知識的積累，他的心被點亮了，心靈受到啟迪，冷鐵心越來越懷念啟蒙老師。多年來，每逢工作受挫折或者是心情不佳，他都會找老師指點迷津、于是師生成了忘年交。

星期天，冷鐵心乘車到北戴河郊外去看王老師，轎車繞過一條小巷，在一處農家院落停住，冷鐵心讓司機把車開回單位，約好第二天再來接他，交代完畢後他提着一袋上好的禮品敲開了王老師的門，前來開門的是一位兩鬓花白的大娘，她一見到冷鐵心就驚喜地嚷道：

“老王，你看看稀客來喽！”

“鐵心快進來，我給你們泡茶，你們好好聊聊！”

庭院内搭有葡萄架，藤葉茂盛，結滿串串葡萄，呈現一派園藝風光；院内那三間青瓦小平房已經和主人一樣蒼老了。屋前擺滿大大小小的花缽，那些五顔六色的月季都是上好的品種；其他如：茉莉、栀子花、君子蘭、山茶花也都是名貴花種；另外低矮的土圍牆上爬滿了薔薇或玫瑰。春天裡，這兒一片鮮花錦繡、生氣蓬勃。靠在前邊的金魚池和池邊盆景更是精巧玲珑，袖診而顯雅緻。這時王老師從屋内跌跌撞撞地迎出來，他背也駝了，腰也彎了，花白的胡須随風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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