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豪來豐園的時間挑的很巧,正趕上聖女琉璃再次拜訪,黃玄從屋子裡跑出把白木豪先請了進去,這讓後者頗為得意。
但在看到園子内的這些年輕俊傑後,白木豪也自覺的收斂了幾分得色,雖然是面對後輩,但敬的是其人背後的龐大勢力,就算是老江湖也得先禮讓三分。
唐墨安排在書房與白木豪見面,沒有其他人在場,安靜,保密。他的手心裡攥着冷汗,想象着與對方交涉的各種可能,越想越緊張,一緊張便把所有準備好的說辭全忘了。
“請坐,喝茶。”
沒有任何開場白,唐墨好不容憋出幾個字來,至簡至極,其實是無奈之舉,但在白木豪看來,卻是意味深長,覺得此子不卑不亢,彰顯氣場。
“久聞墨少大名,可惜未能有機會早日結交,今日一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白木豪今日沒有白來!”白木豪豎起拇指稱贊。
唐墨急忙擺手,頓覺坐立不安,反觀白木豪坐的四平八穩,心道慚愧不如。
“不知前輩想見我所為何事?”唐墨明知故問。
“叙舊!”白木豪笑道。
“叙舊?”唐墨看着對面這位年逾50的大叔,真不覺的兩人之間能有什麼交集。
白木豪點頭說道:“當然,不是叙你我之舊,而是說說當年我和白慶在這劍勳城裡的舊事,姑且算是過硬的交情吧!”
“哦!”唐墨點頭,心道原來如此,白木豪果然還是認定了自己是白慶的私生子。
唐墨不了解的是,這其實是商人慣用的談話技巧。
談判前先拉近關系,特意把有利于己的條件擺出來,從而在後面的砍價中占據先手或高位,讓對方處處受制掣肘,最終不得不在談判中讓步。
白木豪先從白慶這層關系開始攀交情,自然而然的便凸顯了自己輩分高的優勢,接下來他還會慢慢把帝國的風俗和白家的規矩擡出來,逼着唐墨跟着自己的節奏走。
混迹帝都商圈近三十年,始終執白家北方商号牛耳,白木豪的處事功力自然深厚。
“大家都知道白慶當年成名于帝都的傭兵協會,卻不知道協助他完成傭兵任務的還有像我一樣的白家普通武者,隻不過最後是白慶浪蕩一生占了出名的風頭,而我們則選擇了退出傭兵圈子在這裡落地生根,到最後白慶犯了事情,還是我出面幫他擺平了家族的追殺,逃了死罪!”
聽到這裡唐墨為之一震,“死罪!?”恐怕巨大多數世家的家規中都沒有這種懲罰,最多定格也不過是開除宗籍,永生不錄罷了。
白慶當年究竟是犯了何等大錯,竟能讓宗家要罰以死罪?
白木豪看到唐墨動容,明白已經吊起了後生的胃口,這才正色說道:“這死罪的确是白家近千年來的頭一遭,白慶當年的所作所為落得樹倒衆人推的下場,其實也怨不得别人。”
“白家宗廟中藏着半神天玑留下的至寶,庇佑白家近千年,每年祭祖都要捧出來接受全族各支的祭拜,乃是白家第一重器!然而就是這麼重要的神器,竟然被白慶為了一己之私偷偷盜走,而且更是毀在了魔語森林中,白氏全族震動憤怒,長老們立刻全票通過了開除白慶宗籍,并抓捕處死以謝罪半神的決定!“
十八年前的事情……果然還是和魔語森林有關嗎?
唐墨隐約覺得抓到了線索,從水玉城歸來後的白薇,帶着蝕龍遺言究竟為什麼要走進魔語森林,或許與白慶盜走的神器有關?
“那神器的名字叫做‘血玲珑’,裡面封印着半神的真血!”白木豪壓低了聲音說道。
“半神之血!”白木豪再次低聲吼道,“現在你明白這東西對于白家的重要性了吧!”
唐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神之血,真的有這種東西嗎?不是說《天地法典》之後所有的神血都化為血玉了嗎?為什麼還會有半神之血的存在?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因為那是半神之血啊,妖性與神性相互抵消了力量,躲開了《天地法典》的監測,所以才會被半神留在世間遺澤惠人,這樣天大的恩寵被白慶徹底斷絕,你可以想象我們白家族人的憤怒吧!”白木豪解釋道。
唐墨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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