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瑤面色如常地拂開她的手,眼底波瀾不驚,“怎麼會,别瞎想。”
一點折壽的代價罷了。
既然這副身子現下光是康健的活着都成問題,那她還何必瞻前顧後。
桌上攤着那被血漬染污的那兩封信,盧嬸嬸那封,後面說已經在打點了,隻是軍中事宜一向敏感,盧伯伯自從被皇上訓斥過後,也不敢再有過多大動作,不然容易被坐實楚白山結黨營私的罪責。
而另一封,是嚴春宜的閨話信。
嚴春宜是裴淑婉的大嫂,而裴淑婉,是時常與賀子言兄妹相稱,舉止親昵,明晃晃給她戴綠帽的那個女人。
楚傾瑤與嚴春宜本不相熟,甚至連手帕交都算不上,遊湖宴會等場合也不過點頭之交,叫得上名字罷了。
信上先是很詭異的用十分相熟的語氣說了些閨中密友才會談的羞恥話題,篇幅過半才出現些夾雜其中的隐晦話語。
例如:我院子裡的槐樹結果了,結下來的槐角都瞧着不大好,我小姑子來讨了些。你要嗎?你若不要,我便一股腦都給她。屆時你再想要,我可就沒有了。
再比如:我小姑子前幾日送了我兩隻野雞子,她說是獵場獵來的,大家都有,連恰巧碰上的大皇子也有。
單單這兩句,楚傾瑤一眼便察覺出不對勁。
後文反複通讀兩遍也不見異樣,楚傾瑤當即讓鸢兒拿出紙筆回信。
前文寥寥幾句言自己近來傷春悲秋茶飯不思,剛出京城沒幾日便接連病倒了兩次,又說自己回想起好幾家茶館的說書故事,叫嚴春宜幫自己去多聽幾場。
墨染筆尖懸在紙上,楚傾瑤沉思片刻繼續落筆。
“虧你還想着我六月讨你槐花蜜時就惦記上的槐角,你可不許給了别人,一顆都不許。”
槐樹木鬼,尋常人家興許不忌,但官府門第向來事事都求個好兆頭,裴家長子的院中怎會有能結果子的槐樹。
而槐角并不能食,但可入藥,清熱瀉火,藥丸内服可止血......她記得父親往年的随記中寫到過,某日禦書房議事,皇上驟發病症,急召太醫,後服地榆槐角丸。
嚴春宜是刑部左侍郎的女兒,而父親當日在宮中,就是被刑部左侍郎收押的。
裴淑婉管嚴春宜要莫須有的槐角,嚴春宜暫且沒給,而是先寫信問她要不要,還提醒她,日後再想要便沒有了。
那這槐角,應是與父親相關的證據。
或筆錄口供,或其他證據,但無論是什麼,都絕對不能落入裴淑婉手中,否則便是給了賀子言,變相落入丞相府手中。
嚴春宜此舉代表着刑部左侍郎的意思,要挾也好讨恩也罷,她姑且記下日後再算。
而至于另一句,那野雞子的‘雞’字似是寫錯而寫了兩遍,第一遍畫了個淩亂的方塊,字底隐約透着一個‘妓’字。
這應當是嚴春宜給她的一點小提示,免得她連敵人究竟是誰都一頭霧水。
裴淑婉這些年一再模仿楚傾瑤的清冷出塵,自然沒有逞武能的喜好,那便是跟着賀子言去的獵場。
并且,給大皇子送了兩個妓。
如此順下來,丞相府背後是誰不言而喻。
但畢竟嚴春宜與她并非熟識,此時的她必須萬般謹慎,容不得行差一步,嚴春宜的話,她隻能信一半。
畢竟現下雖說楚家沒落,可她爹總歸還在京中,一日不定罪,那她楚家這把刀,誰都能搶過去捅别人一下。
回給嚴春宜的信寥寥幾語收尾,楚傾瑤放下筆,活動了一下酸脹的手腕,至于回給盧嬸嬸的信,她此時實在沒有頭緒。
鸢兒擔心她勞累,見她額頭冒出細汗,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輕輕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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