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夏遠,雲琴兒坐回桌旁,端起茶碗。
茶水微燙,她喝下一口,熱量穿過嗓子,進入五髒。
她反思,自己不該如此氣惱,不該如此不成熟。
之前質問祝凝霜那幾句還好,回來後避着夏遠,讓少年追到自己的房裡來,極其幼稚。
這樣的行為,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而且會激化問題。
她在大将軍府裡,總裝作刁蠻任性的樣子,對抗規矩,但實際上,她最厭惡這種性格。
為什麼,她會做出自己厭惡的事?
她想,首先是因為不安。不是不安這次任務,而是任務之後的事。她會在甯國的幫助下離開雲國,得到自由。
自由代表着無所拘束,也代表着,無可依托。
她為這樣的未來感到不安。
這不安就像那下了兩天的雨,沖不垮道路,淹不了城鎮,但綿延不絕,揮之不去,帶來陰暗潮濕的感受。
在這雨下的暗角裡,嫉妒的黴菌在生長。
她嫉妒祝凝霜。
她看出來,夏遠挺中意那個女人,會幫助那個女人。
女人想要洞天内的人類不受僵屍的殺戮,所以,夏遠帶來了糯米、火鱗石和童子功。
女人不用耗費絲毫精力,便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而她雲琴兒,為粘杆處做了那麼多件任務,經曆了那麼多次危機重重的局面,才接近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嫉妒不勞而獲的祝凝霜。
她也想要有一個如玉的公子,能夠救自己脫離苦海。
她有這個機會。
不過,已經太遲了,她已經一個人努力到現在,就差最後一步,如果這時候,接受了少年的幫助,那她前面的努力不是白費?
她嫉妒祝凝霜,能在好的時機碰到夏遠。
她還嫉妒祝凝霜有着冰靈珠。
若她也有這麼一個靈器,也許她心中的雨不會那般大,那般持久。
在人魔洞天見到夏遠時,她要比現在從容得多。
那時候,夏遠還是個廢柴七皇子,而她,是當時修為最高的人之一。
現在,她的修為幾乎墊底,實力甚至已不如廢柴七皇子了。
越強大,越是從容,越弱小,越是自餒。
這些嫉妒有些無理取鬧,因為這個,而不理夏遠的行為,更是毫無道理也毫無情理,像是一種撒嬌。
說不定,前面的嫉妒,也是一種撒嬌,明明不喜祝凝霜,卻體現出要幫少年的模樣,更是一種嬌癡。
她拍拍臉頰,飲下所有茶水,讓自己想一想未來的事,想天上的鷹,河中的魚,想自己馬上也能和它們一樣。
她看窗外的太陽。
祝凝霜也在看窗外的太陽。
她沒想到,雲琴兒的目光如此毒辣,一眼瞧出,她沒有使出全力。
除了僵屍,她不願對任何人出手,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馬天德。馬家是世代守護世界的家族,馬家的沒落,是因為太多子弟,送命在了僵屍牙下。
于情于理,她都該對馬家最後的繼承人寬容些。
隻是,雲琴兒說的沒錯,這是她的事,而不是夏遠他們的事。
雖然夏遠沒有追究,但她心中依然不安。
“娘在想什麼?”祝紅纓擡起頭,看發呆的母親。
她們坐在床上,祝紅纓手持剪刀,剪下了好看的紙片,按道理,母親該誇她了。
祝凝霜回過神,摸摸女兒的頭發。
“沒什麼。”她敷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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