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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年也不禁笑了起來。顯然這湘雲在李氏面前是十分得心的，才敢這樣的說話。當下便道：&ldo;有勞湘雲姐姐了。我這個如鹂丫頭也是愛說話的，若有姐姐陪着，别人不說，這丫頭必然是求之不得。&rdo;這下子一群丫鬟婆子們都笑了起來。碧雲湊趣道：&ldo;表姑娘真是風趣，以後太太可不愁悶着沒人說話兒了。&rdo;一群人簇擁着李氏和绮年進了房裡。蜀素閣的房舍都不大，擺設卻十分精緻，看得出是費過一番心思的。雖不是件件嶄新，卻處處都透着細緻。绮年看了一圈，感激地回身給李氏又行了一禮：&ldo;實在是讓舅母費心了。&rdo;李氏擺了擺手，神色略有幾分怅然，道：&ldo;本來那邊是要給你做讀書繡花的地方，現下‐‐隻好過幾日再收拾一遍了。&rdo;已經收拾出來給喬連波起居，現在倒用不着了，隻是多折騰一遍罷了。绮年低聲道：&ldo;都讓舅母受累了。表妹也是不易，聽說家裡兄弟姐妹本是多，這一路過來又跟表弟相依為命，所以……&rdo;李氏點點頭，拍了拍她手：&ldo;舅母都知道，那也是個苦命的孩子。隻是‐‐罷了，她跟你外祖母住也好，康園裡頭寬敞，你這裡也能寬敞些。&rdo;又說了幾句話便起身，&ldo;一路上都累了，有話以後慢慢說，有的是日子。這園子裡安排了兩個婆子，兩個小丫鬟，若是有不聽話的，叫湘雲去責罰，你缺了什麼，也隻管叫湘雲去辦。&rdo;绮年連聲答應，一路把她送出蜀素閣，這才回屋。湘雲招呼着婆子們準備了熱水，笑盈盈道：&ldo;姑娘一路奔波，洗個熱水澡去去乏。&rdo;她不說也罷了，這一說，绮年确實覺得頭發裡身上都有點發癢，别的顧不上，先跳進木桶裡去好好洗了一番，泡得渾身都快軟了，這才惬意地出來，換了幹淨中衣，坐在妝台前頭讓如燕擦幹頭發。湘雲叫小丫鬟們把東西收拾幹淨，走過來笑道：&ldo;姑娘，廚下備了紅棗梗米粥，可要喝一碗？&rdo;康園裡那頓飯吃得不歡而散，绮年肚子裡确實不怎麼實在，當即點了頭。等湘雲帶小丫鬟端了粥和幾碟腌小菜來，便叫湘雲坐下：&ldo;我跟姐姐說幾句話。&rdo;湘雲讓了一回，才掇了個小腳凳坐下，笑道：&ldo;姑娘要說什麼？&rdo;绮年心裡有無數的問題要問，隻是一時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手指在桌邊上劃了劃，才笑道：&ldo;初來乍到，這心裡着實的不踏實，舅舅家裡的事，姐姐随便撿幾件與我說說？&rdo;湘雲雖然嘴上快，卻是個伶俐的，聽話知音，就知道绮年想問什麼。何況今日康園裡的那頓飯，她雖沒去伺候，也早有小丫鬟來報過消息，當下笑了一笑道：&ldo;不瞞姑娘，三姑太太是老太太的親生女兒，這自然……&rdo;&ldo;這我知道。&rdo;绮年倒并不在乎這種事。正如吳若钊顯然的覺得她比喬氏姐弟親近，顔氏肯定也更喜歡自己親閨女的兒女。&ldo;表妹表弟也是吃了不少苦頭，外祖母自然要疼他們些。&rdo;绮年剛說了一句，就聽院子裡有動靜，一個小丫鬟低着頭進來：&ldo;孫姨娘來見姑娘，說是送幾件衣裳來。&rdo;&ldo;請姨娘進來。&rdo;绮年話音剛落，孫姨娘的聲音已經進了外屋，绮年趕緊迎了出去：&ldo;姨娘還沒歇着呢？&rdo;孫姨娘滿臉笑容，身後丫鬟手裡抱了個包袱：&ldo;方才大姑娘挑了幾件新做的衣裳，說表姑娘身材相仿，這顔色穿着倒更好。恰好妾要去老太太處給喬表姑娘和表少爺送衣裳，就厚着臉皮讨了這差事過來。&rdo;&ldo;多謝表姐想着，又勞煩姨娘跑這一趟。&rdo;绮年招手叫如鹂過來接了，&ldo;給姨娘上茶。&rdo;孫姨娘連忙擺手：&ldo;不敢打擾表姑娘休息。知道表姑娘不缺衣裳，隻是大姑娘一點姐妹情意，表姑娘莫嫌棄。妾這就回去了。&rdo;如燕送了人出去，如鹂便把包袱打開，果然裡面兩件衣服做得十分精細。绮年看了看，笑着問湘雲：&ldo;表姐好意送我東西，怎麼好勞動姨娘過來，派個丫鬟送來就是了。&rdo;湘雲瞥了一眼，輕輕一笑：&ldo;怕是姨娘能幹，能者多勞罷。&rdo;绮年頓時心裡明白，多半這衣服，吳知雯并不願意拿出來，純粹是孫姨娘的意思。既要對喬氏姐弟示好，也不落下自己，倒是八面玲珑。&ldo;姨娘倒真是能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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