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兵,授學。
卒武旰食宵衣,如粗布吸水般汲取着文武之學。
随着時間臨近十二月,丹陽徹底陷入沉寂,惶惶不安的氣氛也逐漸緩釋。
可所有人都清楚,宛陵督項重與秣陵令笮融,丹陽紀氏,早已成為水火不容的仇敵,隻是不知道雙方的戰争會在什麼時候爆發。
十二月初,大量的戰馬與車輿入營。
句溪河畔,工匠夜以繼日的營造,用圓木架起船塢,歸置百餘艘艨艟艦船。
如小山一般的弩矢箭羽堆集在軍帳中,鋒矛也被打磨的明亮銳利,卒武都換上了凜冬所需的厚衣。
“阿辭。”
“遣人發還上虞。”
帥帳中,項重将一份帛書裝入粗麻布袋中封好。
離開會稽之後,他們還沒有和會稽郡府或者族内聯系。
這份‘機密文件’事關項氏未來,絕對要安安穩穩的送到上虞塢堡。
“唯。”
項辭接過粗麻布袋。
項重拍了拍其肩膀,鄭重道:“讓族人去送,若是路上有性命之憂,可以将密信焚毀,到塢堡之後交給項靖,勿要讓太公知曉。”
“嗯。”
項辭扶劍走出帥帳。
瞥了眼擦身而過的人影,朝護纛營所在而去。
“宛陵督。”
顧雍作揖恭拜。
項重淡笑道:“元歎,來帳中何事?”
顧雍呈上兩份軍報,神情凝重道:“州府發來的軍報,事關長安與兖州。”
“言。”
項重轉身坐在案幾上。
他覺醒宿慧才幾個月,赴任時間尚短。
根本沒有時間構建完整的‘情報機構’,隻能被動通過州府獲取軍報。
顧雍早已習慣這種不拘禮的行為,恭敬道:“兖州牧曹操與呂布在濮陽交戰,終不能克,二者還兵鄄城,山陽兩地;涼州四郡徹底丢失,為黃河賊寇所割據,朝廷置雍州典治河西四郡,以邯鄲商為雍州刺史,治武威;另以右扶風,安定郡置新平郡,治所設在漆縣。”
“僅如此?”
項重戲谑的接過兩份軍報。
如今,他身處宛陵,年後奔赴沿江前線。
州府不給江北的軍報,反而送來長安,兖州的軍報,何其敷衍。
不管是州中有幕僚作祟,還是刺史劉繇表達不滿,都代表着自己與州府衆人漸行漸遠。
“對了。”
顧雍拍了下額頭,連忙說道:“朱皓已經趕赴廣陵,擇日渡江南下,預計年後赴任豫章太守,不過據聞諸葛玄已經在南昌處理郡事。”
——朱皓,朱文明。
項重心中呢喃,眺目看向帳外。
朱皓的到來,意味着荊州将會攪入南方的戰局。
更表明,明年将會定下江東歸屬,他能否掌控四郡,朝着整個天下進發,就看沿江一戰了。
項重思來想去,笑道:“若有一日,使君有難,我當如何?”
“作壁上觀。”
顧雍眉頭狂跳躬身俯首:“以圖仇複之舉,國之恨百世猶可報。”
項重敲了敲軍報,問道:“我的權力來自州府,又有什麼資格為使君複仇報恩?”
“義之所在。”
顧雍指向案幾上的印信。
六枚印信,散發着烏光,其中四枚皆是來自州府,一枚來自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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