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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盛怒（第1頁）

狂風呼嘯，烏雲滾滾，整個天空都被濃重的墨色所籠罩，空氣中彌漫着濕潤的泥土氣息，大雨就要來了。

小石帶着艾銳出了校門就覺得要糟，估計這種天氣雨下來的特别快，可能沒法及時到家了。要不要找個地躲一躲？小石心想，但是有艾銳在，平時自己去的地都不合适啊，那些台球廳、遊戲廳都是一群半大小子，帶着這麼漂亮的女生去那裡，會有麻煩的。

他側過頭對後面的女孩喊道：“你有沒有喜歡去的地，咱們躲躲雨？”

“再往前兩個路口有個精品店不錯，我常去逛，要不咱們去那待一會，等雨小點再走?”女孩也喊道，“而且那裡有賣雨傘。”

小石知道那，于是盡力蹬着車，騎得飛快。

過了兩個路口，前面就是精品店了。風更大了，一道刺目的閃電劃破天際，緊随其後的是震耳欲聾的雷鳴，仿佛天地都在顫抖。豆大的雨點開始密集地落下，打在屋頂、窗戶和街道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雨勢來得很猛烈，仿佛從天空中傾瀉而下的瀑布一般。雨水打在街道上，濺起一片片水花，形成一道道水流，迅速彙集成小溪，奔騰着向前流去。街道兩旁的樹木在狂風中搖曳着，枝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為這場大雨歡呼。

小石騎車向店門口沖去。這時，旁邊有一輛車行駛在濕滑的道路上，車燈在雨幕中閃爍着光芒，從小石身後照來。小石下意識向旁邊避了避，但那輛車油門響起，忽然加速，向小石撞了過來。

自行車如同斷線的風筝般飛了出去，小石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在那一瞬間，小石盡力扭腰向後伸手，想抱住女孩，然而，他什麼都沒碰到就重重地摔在地上。“咔”的一聲，他覺得自己的左小臂好像斷了。擡起頭就看到，撞他的車飛快離去，隻看得清是個黑色的普桑。

他盡力爬起來，跑到艾銳躺着的位置。女孩的臉上一抹刺眼的紅色格外引人注目。那是血液，鮮紅而熾熱，從前額某個傷口處緩緩流出，與冰冷的雨水交織在一起。血水在雨水的沖刷下，沿着她雪白的臉頰滑落，與從黑色發絲間滴落的雨滴混為一體，形成一道道細小的溪流，沿着皮膚蜿蜒而下。

小石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恐懼和無助感，甚至他的手都有點抖，他盡力控制，但還是抖。他不知道艾銳傷得有多重，但他知道，他必須救她。

他跑到了路邊的店裡，請店員幫忙，用一塊布将她擡到店裡，并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然後請店員幫他打急救電話。

在等待的過程中，小石握住艾銳的一隻手，嘴裡不停的念着什麼。但艾銳一直沒有清醒。

終于，救援人員趕到了現場。将艾銳送往了醫院。在醫院的急救室裡，小石的胳膊拍片，打石膏，很快就處理完了，然後就等着消息。時間仿佛變得格外漫長，每一分鐘都像是煎熬。直到醫生走出了急救室，告訴他艾銳已經脫離了危險。小石瞬間淚流滿面。

他讓醫生幫忙給艾銳的父母打了電話，然後自己走出了醫院。他認得那輛車，而且他也猜出了是誰幹的，這不是交通事故，這是故意傷人。憤怒在他的心裡點燃了一團火，這火隻能用血才能澆滅。

小石進了家門就聽到媽媽說：“冒這麼大雨回來了，怎麼不在學校多待一會避一避。快把濕衣服換下來，自己去沖一下。”然後看到了他打了石膏的胳膊，“這是怎麼了？打架了？”

小石一邊應着，“已經去過醫院了，一會和你說。”一邊進自己房間找出無繩電話，直接給張仲濤打了電話。

“小濤嗎？”

“是我，你是白小石？不是說不要聯系我嗎？”電話那邊聲音有點不滿。

“怎麼找到你那個歡哥？”小石冷冷的說道。

“出什麼事了？”

“你不用管，告訴我怎麼找到人，我欠你個人情，我也不會說是你告訴我的。”

電話那邊停了一下，過一會才說道，“他已經好幾天沒出現了，他女朋友常去紅浪漫歌舞廳，大家都叫她小紅姐。”

“當作我從來沒給你打過，人情我記得。”小石挂了電話。

接下來該怎麼做呢？小石其實還沒完全想清楚，但他對剛才心中那種悲傷、無助、恐懼記得清清楚楚，永遠也不會忘記。艾銳如果能徹底好，那有人會隻受點傷。艾銳但凡留下一點點治不好的傷，那這件事就不會簡單的過去。他沒想好該做什麼，但他知道必須有人為此負責，為此付出代價。以前小石一直以善意來想想别人，對很多冒犯都往好的方向想，覺得他們可能不是故意的，或者他們可能誤會了啥，所以上次張仲濤撞他，他才會覺得是意外。但這一次，受傷的不是他，而是艾銳，一切都顯得不同了，他忽然覺得世界上充滿了惡意，他應該怎樣去面對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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