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奇不奇怪?校長費半天勁把我們求到日本,來了卻整天閑逛啥正事也不幹。”
房間裡,夏依正在衛生間裡洗澡,所以徐清歡特意躺在靠窗一邊的地闆上,雙手墊在頭後翹着腿,身上蓋了個小毯子,無聊的看着天花闆。
浴室裡的水聲停止,夏依穿着可愛的卡通睡衣,用毛巾擦着濕漉漉的頭發邊走出來。
“我對他的計劃不感興趣,也不會參與。”夏依将毛巾挂在衛生間,掀開被子躺到床上。
“哇,你這人也太沒人性了。”徐清歡吐槽着,“小鬼子做出那樣的事,至少在對付日本這件事上我和校長是同一立場。”
“這可真不像魔鬼會說出的話。”床上的夏依冷冷回道。
徐清歡急了,急忙替自己澄清:“小鬼子的侵略怎麼能和我那偉大的戰争相比!國家與國家、種族與種族的戰争在我看來是沒有你所說的正義、對錯之分,勝即是正義!”
徐清歡坐直了身子,朝一旁縮在被子裡閉着眼睛的夏依說道:“世界本就需要戰争,即使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戰争依舊無處不在,有看的見的有看不見的,自人類誕生以來戰争就從未停止過,與野獸的戰争,與同胞的戰争,與外族的戰争。”
“戰争會剝奪許多人的生命。”夏依睜開雙眼,淡淡的說。
“作為士兵,上了戰場就要做好犧牲的準備。”徐清歡眉毛一挑,一說到這些他就來勁了,“可那些沒上戰場的平民并不該死,不該被如此殘忍對待,小日本簡直是侮辱了戰争一詞!”
夏依也坐直了身子,背靠着床頭,她像是被激怒了般厲聲道:“無論你怎麼粉飾你的戰争,戰争就是戰争,屍體堆積如山,多少人類的城市變成了死城?那幾年裡人類的數量減少了将近一半,其中有你所說的應有犧牲覺悟的士兵,也有無數被戰争所累失去家園餓死在路邊的平民,數不清的人失去了兒子、丈夫,這些都拜你口中偉大的戰争所賜!”
“那你要我怎麼辦!”徐清歡站起了身,“所以我們魔族就該永遠被你們人類困在極寒之地?望着深淵之海對面肥沃的土地,無法耕種無法畜牧,自相殘殺吃着同族的屍體以維系生命?”
兩人針鋒相對的吵着,一直以來他兩看上去和諧相處,卻有着最根本的矛盾,隻不過之前都選擇閉口不談。
“告訴我,我正義的勇者!偉大的勇者!難道你們人類屠殺異族便是正義!而我們魔族反抗人類便是邪惡?”徐清歡這幾句話幾乎是喊了出來。
夏依厲聲反問:“除了戰争難道就沒有更好的方法解決?人類與魔族難道就真的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還是你出于複仇的私心!”
夏依最後一句話像是擊中了徐清歡的弱點,他站在原地沉默半晌,冷冷的留下一句你可真是魔族的叛徒,随後收拾行李往屋外走去。
“你也是人類的叛徒。”夏依反擊。
走到門口剛要開門的徐清歡聞言暴怒,腦海裡重現那些痛苦的回憶。
萬人圍觀的審判,被處以火刑的女人。
斬斷的四肢,利劍刺穿的胸膛,剜去的雙眼,永無天日的深淵。
他折身回來,怒吼着:“對!我恨不得殺光所有人類!我要将教會那群道貌岸然的老頭子抽筋扒皮!我要用那群背叛我的愚民的屍體築成王的宮殿!日日夜夜踏在他們的屍首上折磨那些活下來的人!你他媽的可千萬别讓我找到回去的機會!”
徐清歡渾身散發出一股若有若無的黑色氣息,雙目血紅似鬼。
兩人就這麼沉默的僵持了一會。
“你果然是他。”夏依開口打破了沉默,她心中一直以來最大的謎團解開。
夏依就這麼盯着徐清歡,他的身上異像消退,散發出的洶湧的魔力消失的,怒火散去,睥睨世間的魔王露出了他年輕的臉,豈止不威風凜凜,甚至有一些脆弱。
“是他們背叛了我。”他輕聲說道。
徐清歡就這樣離開了房間。
“我和他們的戰争不死不休。”
他最後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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