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疾沖的腳步忽的就僵住了,江東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一沉。
……
擺滿藥草工具的帳子,醫士正忙碌着。
江婉沁睜開眼,脫力後驟然放松,她渾身無力,手指都擡不起來,隻能強忍着疼,任醫士抹藥。
一扭頭,對上老夫人格外嚴厲的眼神。
她眉毛輕輕一皺,沒力氣,索性沒開口喊人,而是幅度微小地點了點頭。
老夫人見狀,長眉一皺,眼眸都要爆出火星子。
聖上在另一邊,這邊沒太多人關注,她當下就虎了臉,壓低聲音呵斥:“你瘋了是不是?”
江婉沁:“?”
老夫人沉着臉:“我人老眼卻沒花,剛剛擡過去那個人我看清楚是誰了。”
“是你身邊那個打手對不對?”
“他不是已經消失了嗎?為什麼還會出現!而且竟是在如此情形,你告訴祖母,你是不是故意這樣!”
江婉沁皺眉:“什麼故意?”
“如果您是說阿淮為什麼出現在這裡,我不知道。”
“獵場内有熊也是意外,我不可能預知,現在這樣,沒有人因此死去,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老夫人忍不住冷笑着打斷她。
“我是在問你這個嗎?”
“獵場有熊是意外,你們一起引熊是意外嗎?”
“你和阿淮孤男寡女引熊引到野外山洞,是意外嗎!”
她的惱怒随着質問在節節攀升。
江婉沁隻皺眉不語,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可老夫人卻越說越過分。
“江婉沁,我真是小看了你。說什麼最好的結果?大家小姐難道是為了一條命在活着嗎?”
“現在全京城都知道你!堂堂江大小姐,和一個粗鄙不堪的下人!暧昧不清!”
“你們一起被擡回來,他身上那麼多血,你沒受重傷,衣裙卻也染血!”
“哪個看到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就非要把我江家的臉丢盡?非要和一個下人扯上剪不斷的關系?”
老夫人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刻意壓低的責罵裹挾着沉重的壓迫感,直沖江婉沁去。
江婉沁沉默片刻。
垂着眼皮,她的聲音沒有太多情緒起伏,卻叫人無端情緒一滞。
“原來,祖母是這樣想我的嗎?”
老夫人氣上頭了,直接反問:“不是嗎?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見了。”
江婉沁擡眸,盡管衣裙染血,發髻淩亂,但她的眼睛依舊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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