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仿似有一股複雜而濃郁的情緒欲迸發而出,卻又始終找不到情緒的支點,隻能被她一次次深沉的呼吸壓了下去。
阿笙回頭便見易瀾山等人眼中滿是驕傲與感動,就這般看着遠處正在講學的人,原來學問也能讓人心潮澎湃,賦予人難以言說之感。
一堂講學足足三個時辰,裴钰未顯半點疲态,衆人亦然。但人的時光終究有盡頭,裴钰最後放下文冊,衆人亦随即起身,千人拜服,裴钰以躬身拜謝衆人的聆聽,而後又向一旁的童子詢問,啟樹園那裡是否有修正之言或其它的指示。
阿笙此時方明白為何裴钰會這般重視此次的講學,今日他講堂的對象不僅是這南北而來的學士們,還有啟樹園内的圓覺本人,他是在向自己敬佩的先生交一份屬于學識的答卷。
天地君親師,對裴钰而言,天地恒存,君親二字多是算計,唯有師者在他心中可尊為上。
裴钰如此年紀便能以學識令千人拜服,這般盛景傳回了央國帝宮卻又是另一番場景。
帝宮皇極殿内,言臣将西州千人向裴钰求學一事告知軒帝,卻見軒帝聽聞許久不發一言。
“衆人拜裴九公子為一堂之師。裴氏之名廣播南北。”
宋執是清貧出身,向來看不慣世家把持上流資源,今日得此機會上谏,便多添了幾句,“聽那些人言,如今知裴氏之名,卻不知央國何人為帝。”
然這句話的原話卻是出自一名來西州聽堂的老者,這名老者常年在山中修行,他入山之時裴氏老家主尚在,不知今朝年歲,方問今日央國何人為帝。
而這句話被宋執講了出來,卻是另外一番味道。
軒帝聽到這裡,将手中杯盞怒摔于地,險些将人砸到。
宋執低首,不敢再多言。
此時辛掌事來報,合德公主觐見。軒帝方收了怒意,讓宋執先行下去。
合德剛入皇極殿的外院便聽得其内杯盞摔碎的聲音,她看了看辛栾,後者搖了搖頭,不好多言。
前些時日,裴陵邱一案方才徹底查辦清楚,朝中上下數十戶人家與其有牽連,軒帝心中有火,對裴氏的怨憤到了極緻,卻又暫時拿捏不得,隻能另找宣洩之處,當即下令全部按照結黨營私辦,成化的大獄都快關不下了。今日又聽得這番言論,自然該是怒火中燒。
合德見禮過後,見軒帝面上怒意尚未全消,于是她先挂上了笑,道:“今日我去抽查了猛兒的功課,父王猜怎麼着?”
聽得合德說到幼子,軒帝面色又緩了緩,“他慣常喜于玩樂,夫子的話是不願聽的,還能如何,自然是差得一塌糊塗。”
合德軒帝口中雖不是贊揚的話,語氣卻松了許多,因而道:“所以我在想給猛兒換個先生。”
“可有人選?”
合德淺笑,道:“裴氏九郎。”
軒帝聞此愣了愣,他微凝雙目,道:“你可知你點是裴氏的家主?”
合德淺笑,道:“兒臣知裴钰乃是裴氏家主,要他來為猛兒當先生過于大材小用,但若是隻當猛兒三個月的啟蒙先生呢?”
見軒帝并未立即反駁,合德繼續道:“我們的目的隻是借猛兒之名拉攏裴钰。”
拉攏二字一出,軒帝眉頭便幾不可聞地皺了皺,卻還是耐着性子,聽合德繼續道:“裴氏當年能幫着太爺爺平人心,為何不能在今日幫父王鎮江山呢?裴钰年輕,若是能借猛兒之名向其示好,令其親近,再借機拉攏,此後裴氏又何嘗不能是父王手中的尖矛與厚盾?”
軒帝聽完合德之言,不由往後靠了靠。他看了一眼淑麗的女兒,念及她如今相較裴钰不過年長兩歲,合德這番話中難免讓人讀出别的意思,若說拉攏,在軒帝眼中自然是姻親之喜更為牢靠。
“德兒,你驸馬之選可有意向?”
聽軒帝忽然問這個,合德垂首,“暫無。”
軒帝并未直言自己所想,也未再問此事,而是允了合德所奏。
合德離開皇極殿時,眉目微蹙,她自然是猜到了軒帝所想,皇家雖有宗親與裴氏有過聯姻,但卻無嫡系的接觸,這也是當年太祖的交代,畢竟太祖也會擔憂,皇家根基不如裴氏深遠,恐權力被反噬。但到如今百年盛世,皇權穩固,而裴氏漸有頹勢,軒帝心中萌生聯姻的想法便也合理了。
但聖賢以才德品性服人,對于裴氏的兒郎來說,姻親這般的招攬怕是落了下乘。念及此,合德擡步走進暮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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