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刑部主司卻對央國境内的消息知曉得這般遲,皇帝懶得看他,辛栾見此,上前道:“半日前,郭定坤入京急報,裴三爺在安城被人謀害了。”
“這……”趙煥城對于這個消息隻感過于突然。
“是,那人還留下了您手裡的那些東西。初步斷定是仇殺。”辛栾補充道。
趙煥城腦中忽然出現那個手持裴钰玉令的古怪小女娘,而後又打消了自己這個念頭,這個年紀的丫頭哪裡敢謀裴氏三爺的性命。
她給自己的那些信息都是近年發生的事,她能知曉尚算情理之中,但郭定坤交上來的那些還涉及許多十多年前的關系,那時候這丫頭都還沒出生。
況且他事後向裴府打聽,得知裴钰至今還在西州,那丫頭怎麼拿到那塊玉令還需考究一番。
但趙煥城此時看着軒帝給他的這些東西,西南守将郭定坤、合德公主、那奇怪的丫頭,還有那暗殺之人,全都在這段時間指向裴陵邱,為免太過巧合了……
趙煥城心中依舊覺得幾分蹊跷,但并未宣之于口,而是默默将手裡的東西收下,拱手問道:“臣會徹查此事,但是,可要徹辦?”
此話一出,滿室寂靜。順着這些文書中的信息,要将裴陵邱聯絡的那些人脈摸排清楚并不難,但問題是,他是裴氏之人,也是如今裴氏掌權的裴清召的胞弟,若是皇帝要徹辦,便是要與裴氏硬碰硬了,現在,是時候麼?
趙煥城這話讓軒帝也一時猶疑了,裴氏身後是央國乃至諸國世家的供養,天家能坐穩如今的位置,是當年裴氏在其禮法當中将“君”與聖賢齊位,這才逐漸收攏那些尊裴氏禮法的百姓之心。如今靠着裴陵邱這個案子,能真的動得了裴氏麼?
看出軒帝的猶豫,合德垂首道:“父皇,裴氏的家主可不是裴清召,他兄弟二人可代表不了裴氏。”
合德此話如靜夜驚雷,讓軒帝深思瞬間清明。
的确,裴氏的“禮教無雙”之名可不在裴清召兄弟二人身上,裴清召不過代為打理裴氏族内事務,他可代表不了裴氏,南陵的那些裴氏族伯、長老們未必會偏袒他二人。相反,若是天家徹查徹辦此事,便能借裴陵邱之事洩裴氏威風,鎮一鎮世族弄權的風氣。
軒帝當即下令,命趙煥城,徹查、徹辦此案!
但軒帝還是讓合德公主以華清齋學官的名義往西州去了一封信,向裴钰說明裴陵邱之惡不徹辦不足以鎮朝綱。
軒帝的這份信倒不是真的給裴钰看的,而是做給南陵裴氏祖地乃至央國世族看的,表明雖然朝廷依法徹辦此案,但此事無損天家與裴氏的關系。
好話、歹話都讓軒帝一個人說了,裴氏自然隻能順應皇帝之令,畢竟央國還是要講法度的。
但是軒帝未想到的是,還未等刑部将此案落實,裴清召便親自入宮負荊請罪,他在軒帝面前涕淚橫流,恨自己這個弟弟的不上進,也道自己沒能盡到教導之責,才讓華清齋學子受難。
裴清召此番進宮請罪,一路身負長鞭從禦街步行入宮,引來帝京百姓駐足,他久跪皇極殿不起,亦有不少宮人悄悄打探。
軒帝尚未開口,便聽得裴清召一句已然上報祖祠,将裴陵邱之名從族譜之中劃去,此人不配為裴氏子弟。同時裴清召道願意賠償那些被裴陵邱禍害的女子,亦拿出态度,道自己管家之責未能盡到,願等裴钰歸家,将裴氏管理之責徹底歸還家主。
衆人眼裡,裴清召就是因要操持大家而無暇顧及頑劣的兄弟,才讓人闖出那麼大的禍來。禍不是他裴清召闖的,但如今他卻肯出來擔責,實屬有擔當。皇帝若是重罰于他,便是遷怒了。
裴清召這一招打得軒帝猝不及防,他原是打算指摘裴氏教養失責,順勢收歸華清齋,但裴清召卻先他一步将裴陵邱與裴氏劃清界限,一句話将便将華清齋劃歸為裴陵邱弄權的受害一方,甚至将自己與裴氏家主分隔清楚。軒帝是未想到,裴清召這般貪權之人,居然為了保裴氏聲譽肯放權。
裴清召自然清楚,華清齋是裴氏數代人的心血,裴氏若因裴陵邱之過而失去華清齋,他便是那個千古的罪人,即便皇帝放過他,族内也不會放過他。
更何況,裴陵邱此前謀算華清齋的女學生,族内認為便是借了他的勢,因此已然要求裴清召還權,他這一番作态,不過是給皇帝看的苦肉計罷了。
雖說他願意還權,但裴钰如今在西州,什麼時候回來尚不定,更何況,在裴清召眼中,裴钰學識可為第一,但論謀算卻難成氣候,那個在廟前拜菩薩為師、學聖人之善的少年郎又豈會是他的對手。
最後軒帝幾乎是咬着後槽牙将人扶了起來,而後送出了宮。
安城這案子帶動的又豈止皇帝與裴氏的較量,郭定坤不僅沒有護住裴陵邱,還在身後擺了裴清召一道,這二人算是徹底決裂,西征的功勞裴清召又豈能讓郭定坤得了去,因此籌款一事他以處理族中事宜為由一拖再拖,皇帝西征的計劃便隻能暫時擱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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