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就在他遲疑這一瞬間,霍銘川迅速出手,奪過他手中的碎片。
碎片被奪,雲枕星瞬間洩了力氣,癱坐在地上,他臉色蒼白,腦袋仿佛又千斤重,無力耷拉着,他知道能出去的唯一機會沒了。
内心荒蕪,情緒再無半點波瀾。
霍銘川跪在他身前,将左手擡起,雲枕星不知他要做什麼,隻是怔怔看着他。
霍銘川猛地将碎片劃向手腕,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傷口,隻是他力道更大,傷口更深,血液倏地一下流出。
雲枕星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眼前之人,他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瘋子!真的是個瘋子!
他劃手臂隻是想威脅霍銘川放他離開,根本沒想過去死,因為他還有晏兒。
可是霍銘川這決絕的模樣,顯然不在乎生死了。
霍銘川抓住他受傷得手腕,扯下領帶纏住他的傷口,聲線冷冷道:“今後别用自殺這種事來威脅我,你如果想死,那我就跟你一起死。就算是到了地底下,我也會纏着你,你永遠甩不掉我!”
“隻是就可憐了晏兒,跟你我一樣,小小年紀就成了沒爹沒媽的孩子。你說到時候,其他孩子會不會欺負他,會不會整天追着他喊野孩子?”
雲枕星猛地擡頭,眼眶紅紅的,直愣愣地盯着霍銘川,霍銘川卻依舊戳着他的心窩。
霍銘川不疾不徐繼續道:“爺爺年紀也大了,保不準哪天就不在了,到時候晏兒孤身一人,你覺得面對霍家那群餓狼,他能不能活下去?也許不會吧,保不準沒過多久,咱們一家三口就在地下團圓了…”
“你别說了!”雲枕星一巴掌扇在霍銘川臉上,力道很大,霍銘川頭都偏了,足以見得他用盡了全力。
巴掌聲在空曠的房間産生回響。
霍銘川沒有過多感覺,隻是用舌頭抵了抵被打得地方,雙手輕輕握住雲枕星的手腕。
雖然傷口被領帶纏住,但鮮血還在慢慢滲出。
他隻顧着雲枕星的傷口,卻對自己呼呼冒血的手腕視若無睹,看着眼中盛滿怒火,眼淚不斷往下流的雲枕星,問道:“還尋死嗎?”
這句話仿佛是一個開關,打開了雲枕星憋悶已久的情緒。
雲枕星放聲大哭,哭得毫無形象,像個哭鬧的孩子一般,眼淚拼命地往下流。
霍銘川歎了口氣,終究還是心軟了,将人摟進懷裡,輕輕安撫道:
“别怕,晏兒會是最幸福的孩子,我剛剛隻是情急了,才會口不擇言,我們的晏兒一定會在你我的庇護下,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成長…”
“我不會永遠關着你,你想要陽光,想要自由,想見晏兒,我都給你…隻是别再用這種方法威脅我了,你知不知道…看到你手腕上的鮮血那一刻,我的心髒都停止跳動了…那一瞬間,我恨不得剛剛就被你殺死,那樣的話,你也不會用自殺來威脅我了…”
雲枕星沉浸在悲傷中,沒有聽清楚霍銘川說了什麼,等他情緒穩定下來時,手腕的傷已經被醫生包紮好了。
他愣愣地看着手腕處的紗布,隻覺得無比疲倦,精神氣仿佛被抽幹了,他頹廢地想:不鬧了,沒力氣再反抗了,霍銘川想做什麼,都随他去了,等他哪天玩膩了,把自己扔了,也無所謂了。
霍銘川手腕上的傷也被包紮了,醫生不讓他碰水,可他不聽,強硬洗了個澡,才重新返回房間。
看着床上側躺的人,他拿着熱毛巾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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