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其實對于幫助見月之事有很長一段時間是置身事外的,債條上雖寫了她的名字,可錢畢竟不是她本人欠下,對于還債一事,沈清感受到更多的是無奈,便少了認真與主動。
可自從來到了靈感寺,當她弄清楚了靈感寺救下趙家子嗣的真相後,自己的身上好像也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推着她按照别人的計劃去走。
她被安排入這些人的人生經曆之中,便能與身邊人共情。
被欺瞞背叛的氣惱與無奈,此刻也如茶盞杯壁上蒸騰熱氣熏出的水珠,細密地布上她的心頭,一求真相抹去。
沈清的三個問題,姚瑩一個也回答不了。
她既然不回答,那沈清便當她是默認了。
“我來還原一下你的計劃吧。”沈清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道:“嚴親王死後,有一部分通敵的證據和路子落到了他最信任之人的手中,分散下去,趙家其實也有幾道線索。朝廷追查之前,你便讓親信帶走趙家的孩子,自己也及時躲過一劫。”
既然能從趙家的三少夫人坐上趙家主母的位置,姚瑩的謀算可謂深。
趙家曾與濰州的官員都打過交道,姚瑩熟知濰州境内各地方官員的特性,恰好平橋鎮的裡正又是個見錢眼開貪得無厭之輩,她便利用這個機會,先将孩子送到靈感寺,再将消息透露給裡正,好讓裡正派兵光明正大地保護了趙家子嗣的安全。
這樣她也能放心地将逃離濰州的路線安排妥當,再與嚴親王的舊部聯系。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嚴親王倒下,可他暗藏的親信還有在朝廷任職的,這幾個月姚瑩一直從中周旋,終于安排出一條妥當的路線,可以讓她與趙家如今唯一的子嗣一并逃出濰州,去到安全的地方。
她想讓趙小公子活自然是真,可她也不甘心趙家就此落敗,才要拿住一個男嬰的命,作為自己日後東山再起的籌碼。
燒村莊,是為了将多數官差引去山北面。
如若不是畢滄的一場大雨,這火此刻恐怕還燒得旺盛,鶴山北面的村莊緊挨着山底,一旦火勢蔓延,恐怕能将鶴山也一并燒着,姚瑩便可趁亂離開。
“但絕不止于此。”沈清看向姚瑩逐漸蒼白的臉:“你自然曾與普若寺的方丈熟識,但這世上的和尚不是各個都如空明一般,願意為了前途與私利背棄佛門,接納一個滿口謊言的信徒。更何況普若寺舉國聞名,你又能許他什麼撼動他佛心的條件?”
這是沈清剛才将空明弄倒之後才想明白的事,她一步步穿梭在靈感寺的禅院中,想起第一次上山時聞到滿寺的佛香,可今夜之後充斥在呼吸裡的隻有焦枯的苦澀味道,她突然就懂了。
真相的确很可怕,未看見的比看得見的更殘忍。
“你從來沒打算推薦空明與靈感寺的和尚去普若寺,你隻是放出一個誘餌,讓老和尚陷入你的陷阱,心甘情願成為你的棋子罷了。”沈清道:“若你隻要想引開官差,山下放火即可,可燒了寺廟這些和尚才沒有任何退路。你知道平橋鎮的裡正一旦知道他們既給不出香油錢,又弄丢了趙家的孩子,必不會大發善心還幫他們修繕寺廟,一個沒了寺與佛的和尚,最終也留不住。”
大火燒去的其實也不光是靈感寺和尚的退路,還有姚瑩與空明勾結的證據,她不會留空明的性命的,她不在乎别人生死。
因為她已經放火燒村,村莊裡已經有人在大火中死去,她的内心毫無愧疚。
沈清覺得很矛盾也很荒唐,一個佛教信徒,積善世家出來的女子,竟也能将人命看得如此輕賤,甚至将一個立于山頭三百年的寺廟毀于一旦,燒了她每月誠心叩拜的佛像,在她的信仰面前以人命鋪就自己的逃生之路。
在這裡面,姚瑩是主謀,趙家護送她離開的侍衛皆知道一切,空明是棋子,可他也不算完全糊塗,滿寺院的其他和尚也許無辜,但他們也都默認了空明的舉動。
他們被慫恿得入佛便不信仙道,固執己見地認為哪怕他們都死在寺廟裡,為趙家人喪命,也無需沈清來搭救。
甚至一緻排外,将整個事件中唯一被蒙在鼓裡,還以良心見世人的見月推了出去。
他們甚至認為見月會因年歲已高而死在外面。
隻有見月是傻子。
姚瑩的計劃雖未完全實行完畢,但其實與沈清說出的也大差不離了,她震驚居然有一個人能如此透析自己的想法,也恐懼這個人眼下未必是同她站在一邊的。
“我曾建議他去報官。”沈清低聲喃喃:“現在看來,那竟是他最好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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