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光交彙,霂沉煙故作鎮定的從月淵懷中離開。
“抱歉,剛才沒站穩。”
月淵看霂沉煙低垂着眼也不看他,忽而就起了一絲逗弄之心。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看了血蔓伽吞食雲蜂鳥那一幕,心中不适,才來我懷中尋找安慰。”
“是我誤會了麼。”
霂沉煙有些着惱,擡頭看向正看着她的人。她本欲反駁否認,可觸及月淵漾着笑意的雙眸,才知對方是在和她玩笑,以緩解她尴尬的情緒。
被月淵一打岔,霂沉煙也顧不上什麼不好意思了。
“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一面。”
月淵眼底的笑意更濃。
“怎樣的一面。聽沉煙的意思,你似乎還不夠了解我。”
“無事,你若想多了解我一些,慢慢地你會發現我各種不同的樣子。”
“隻要我願意,你會認識真正的我。”
“你想要知道我最真實的樣子嗎。”
月淵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就看着霂沉煙的眼睛。
霂沉煙沒有回答,看着月淵的眼睛,她有些難以抽離,在那其中她看到了危險,仿佛是沒有底的深淵,引人沉淪,她感覺被撰住了心神。
她不讨厭月淵的靠近,對他很有好感,隐約還有一點喜歡,可她不是一個容易陷入情感中無法自拔的人,也不會放任自己沉浸于情愛之中,所以即便對月淵充滿了好奇,她也不會生出要去窺探月淵的念頭。
“就像你說的,隻要你自己願意,我會認識真正的你。因此我是否想要知道你真實的樣子,這其實并不重要。我與你相交,并不在乎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誠然我想要和你做朋友,是因為我相信自己的心,相信自己所感受到的。我喜歡和你做朋友,即便我并不了解真正的你。”
月淵見霂沉煙第一面以來,就發覺霂沉煙在他心裡是與衆不同的,是特别的。他之所以帶着她,放任她在身邊,也因為對方入了他眼,而這一刻他才真正認識到對方在他心裡某處已經有了屬于她的位置,他愉快的接受了霂沉煙闖進他懷裡,繼而又闖進他心裡的事實。
“即是朋友,以後你就叫我阿淵吧。”
月淵伸手挽住霂沉煙的腰,帶着她落在一處山谷。
霂沉煙甫一站定,有些沒反應過來怔怔地看着走向不遠處飛泉瀑布的人。
“帶你來是為賞景的,難道我比眼前的春曉之景還要更吸引你。”
霂沉煙聽月淵又在打趣她了,骨子裡的要強讓她沒好氣道。
“才不是。”
說着将目光轉向周圍猶如仙境一般的景緻,眼之所及皆是開得絢爛無比的奇花異草,大朵的,小朵的,數不勝數多的像是綴在人間的星星。
前方的瀑布仿佛從天上流瀉而下,如一條閃爍的銀河,又像極了條碧色的玉帶,水聲淙淙,那水流自高處落下砸落于青石之上水花四濺,那飛泉就在眼前,水面之上蒸騰着寥寥水霧,定睛去瞧就見那瀑布前方竟漸漸浮現出一道彩虹,簡直美不勝收,令人贊歎。
霂沉煙一時看得入了迷。
月淵沒有聽到身後動靜,回頭來看,就看到霂沉煙眼眸清亮,笑意嫣然的模樣。心知她是高興,仿佛也被對方的情緒感染,面具下精緻絕美的面容上也染了一抹溫柔的淺笑。
“小孤山有奇景,一山春曉,另一山雪飄。你此刻所見的就是飛泉春盛之景。”
月淵立于石上擡頭望着那被雲霧遮繞,似懸于空中的瀑布,身影孤絕,恍若将要乘風而去一般。
霂沉煙忍不住走上前去,與他并肩而立,專注地看着他那如鴉羽一般濃黑且纖長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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