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怎麼會……”燕情牽住呂銀的衣角,“求求你告訴我他們去了哪裡好不好?”
“姑娘,我隻是個管賬的,并非不想幫你,實在是無能為力。”呂銀尴尬道,“姑娘,男女授受不親,請您不要拉拉扯扯……”
“那你說,你們掌櫃的好看嗎?”燕情一把抽出李清幽腰間弋鳐,架在呂銀頸子上。
她原本想要拔柳析的天霜,奈何她在來時路上掂量過,實在太重,根本提不起來。
“好……好看……”呂銀戰戰兢兢地說道。
“有我好看嗎?”燕情接着問道。
“這、這倒沒有……”
“說謊!我要你說實話!”弋鳐的劍鋒又逼近幾分。
“的确、的确沒有!我們掌櫃的有眼疾,眼睛根本看不見,哪裡有姑娘你好看呢?”呂銀欲哭無淚。世事無常,他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一把年紀還要經曆這等刺激的事。
“既然你們掌櫃又瞎又沒我好看,那他怎會喜歡你們掌櫃的,不喜歡我!”燕情嗔怒道,“分明是你這老雜毛诓我!”
“姑娘,話可以……不是,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這感情之事,怎麼能單用一個好看不好看來衡量?”呂銀小心翼翼地将弋鳐移動幾寸,遠離自己的脖頸。
……
柳析無奈地退至門前往外看雨。李清幽沒有說話,靜靜地站定在柳析身旁,兩手抱胸,似乎感到燕情與賬房先生的言語正在遠去,逐漸融入這片雨的聲音。
“我聽說,池家人有一種秘術,”李清幽忽然開口道,“池家人會在自家新生兒周歲的時候,把他和一個選中的嬰兒一同放入盛滿那種秘藥的水中,皮肉和骨骼會軟化,然後用極鋒利的刀把肉割開,從骨到皮,将兩個嬰孩捏成完全一樣的容貌,此後每一年如法炮制,全無易容痕迹,身上也不會有傷痕。”
“從崔玉澈那裡聽說的?”柳析面無表情,李清幽看不透她的想法。
“是。”
“早些年,一個叫‘花神會’的組織也有過這樣的傳聞,也許此事并非空穴來風。”柳析緩緩道。
雨聲漸小。
“假使我有一個這樣的替身,有一天她把我殺了,代替我活了下去,你會殺她麼?”柳析忽然問了一句。
“我……”李清幽還以為她要問自己能不能看出來那個人是假貨,正想回答之際,聽見下文,竟一時語塞。
殺嗎?
她是殺死師姐的仇人,應該殺死她,為師姐報仇;可是她又有着師姐的模樣,既然能夠代替師姐活下去,她們的性子若非一樣,也不會相差多少,殺了她,和殺死真正的師姐有什麼區别?李清幽,你下得了手麼?
“我連認都未必能認出來,更别提殺了。”李清幽笑道,“再者說,我幾斤幾兩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殺得了你的人,我哪裡打得過。”
柳析飛快地笑了笑,那一抹笑意似是刀光一般掠過她的嘴唇。
“如果同樣的事發生在你身上,你知道我會怎麼做?”
李清幽搖搖頭。
“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把他的屍體剁碎,喂給畜牲。”柳析平靜地說道,“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也無濟于事,我一樣會找到他,碎屍萬段。”
“嘶……”李清幽倒抽一口涼氣,“我原以為你是個挺善良的人。”
“那你就錯了,”柳析仿佛精雕細琢的玉一般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我并不善良,我隻在意公平。”
“公平?”
“對,公平——一個好吃懶做的人被餓死,這是公平的;但是一個佃農勤勞苦幹,最後他的收成被地主、被苛捐雜稅、被地痞流氓奪了去,他還是要被餓死,這不公平。”柳析說道,“一個人殺了另一個人的父親,他為了複仇而殺死前者,這是公平;王公貴族不把窮人當人,随意殺死他們取樂,這也是不公平。我代那些沒有能力拿回自己應得的糧食的人奪回糧食、代那些沒能力複仇的人複仇。”
“這倒也并非完全是錯的。”李清幽歎了口氣,心中忽地一顫,驚覺柳析已說了許多話。
“我十五歲下山,到十八歲時,已記不清殺了多少人,江湖上還曾流傳過我的一個名号,叫作‘骨仙’——傳聞中,我是一個吃人肉、喝人血、嚼人骨頭的怪物,隻要你肯付出相應的報酬,怪物就會替你複仇。”柳析仍舊是面如平湖,“師父怕我犯下的殺孽太重,有一天會死無葬身之地,所以他用掌門之位将我縛在門中,不再允許我下山。”
“師父這樣束縛你,你會恨他麼?”
“不會,我很感激師父。”柳析道,“我知道,這世上的不公,是殺不完的。”
李清幽沉默。
緊接着兩個人都沉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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