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堂。
幾座泥爐火苗漸盛,爐上藥壺都煎着氣味清苦的湯劑,堂内一時煙霧缭繞起來。
榻邊一竹枝矮凳,凳上坐一少女,十六七歲的模樣,深色衣衫,一襲藥師打扮,雙腿伸得筆直,一手握拳,以指節來回輕捶大腿。
見李清幽醒來,少女停下手中動作,起身支起窗子來,忽而冷風倒灌,攜藥煙而走,少女手持蒲扇揮散,待那惱人的煙塵散了大半才罷。
李清幽正欲說些什麼,腦中想法還未及變成言語,那少女反倒先開口。
“慢着!你的背傷得很重,不可亂動。”少女按下他,扯了另一把稍高些帶靠背的竹椅坐在榻旁,兩肘支在床沿上瞧着他,不讓再起身,“你修的哪一門心法?”
“蒼山内門的清幽訣。”李清幽常到醫堂來,卻從未見過這位眉清目秀的醫師,“你也會些武功麼?”
“清幽訣、李清幽……”少女喃喃自語。
“你認得我?”李清幽聽她念自己的名字,頗感奇怪。
少女思忖片刻,并未接他話茬,而是自顧自道:“清幽訣固然可以平心靜氣、活血散瘀,久練能活絡經脈,進而使内外傷更易愈合,不過對氣息的要求極高,多為内力純厚的年長之人所練,你尚年青,氣海虛浮,對内力的把控不足,怎會适合清幽訣?”
李清幽心中一驚:“你怎知道這些?”
少女仍舊避而不言,反問道:“你可知江湖三十名劍?”
“三十名劍?不是十大名劍麼,何曾多出來這麼些人?”李清幽愈聽她說的話愈發覺得糊塗,不過眼前這人的身形卻在記憶中明朗起來。
“也是,你一直在山上,又不大健談,難怪你不知道。”少女一手捏了捏眉心,一副看着頗為失望的樣子。
“我……”李清幽張了張嘴,想駁她幾句,又尋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她。
“我告訴你罷:約摸十年前,江湖上以劍聞名者共三十人,皆為劍術卓絕、俠腸義膽之輩,并稱‘三十名劍’,風頭一時無兩,連皇帝都贊曰‘江湖名劍三十人,無不有傾世之能’,你的師父柳承志,也是其中一位。”少女娓娓道來,“三年前,江湖上發生了一件大事,一個月内,三十名劍竟死得隻剩十人,江湖風雲冊将這十人重新排位,除名了些舊人,添上了一些新人,就是如今的十大名劍。”
“原來是這樣。”李清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方才你說的江湖風雲冊,那又是什麼東西?”
“就是這個。”少女将腰間楔的一本巴掌大的線編的小冊子抛給他。
那本冊子用吟林小箋編成,又稱冬白紙或夏黃紙,倒算不上多名貴,不過有個特點——顧名思義冬白夏黃,此箋冬天色澤偏白,夏則偏黃,而編成江湖風雲冊的吟林箋卻無論天時,常潔白如雪。
李清幽翻了幾頁,上面記載的都是些武林名宿,大部分他并不認得,隻有極少一部分曾聽師父提起過。
指腹摩挲過紙面,正要往下翻時,一道熟悉的名字猛然闖入眼瞳内——十大名劍之天霜,行七,劍主柳析。
“天霜原是師父的佩劍。”少女似是看穿他的疑惑一般,開口道,“淩虛四劍中,隻有柳析天賦異禀,能習得掌門真傳,掌門年事已高,便将配劍傳與柳析,江湖風雲冊也随之變更。”
李清幽點了點頭,“可是在原本第七名劍之下的人,他們能服氣嗎?”
“當然不服氣。”少女笑道,“有太多的人不服氣,太多的人前來挑戰。”
“然後呢?”
“怎麼來的怎麼回去呗。”少女道。
李清幽被逗得忍不住笑出聲。這一笑,丹田氣走遊身,忽而滿背撕裂般地疼起來,疼得他冷汗直冒。
“不要運氣,放松躺下便好。”少女以掌覆與他丹田之上。
疼痛逐漸消卻,取而代之的是從背部蔓延至後腦,爬上脖頸,最後落在面上攢竹穴的陣陣麻痹感覺。
藥液沸滾,壺蓋似個氣急敗壞的小人一般直跳腳。
少女喚他坐起,取了先前随手擱在桌上的濕布,熟稔地包了壺柄,将滾燙藥液倒入碗中。
“你年紀輕輕就懂得這麼多,真是了不起。”李清幽喘着粗氣道,“若非不知名姓,我天天來醫堂向你讨教。”
少女聞言掩口失笑,旋即道:“你就叫我小花罷。”
“小花?若我沒猜錯的話,你還有個姐妹叫小草吧?”他還不忘打趣道。
“看來你武功雖差些,腦子倒是靈活得很,我倒的确有個叫小草的姐妹。”少女向外努努嘴,“喏,她來了,要不引薦你倆相互認識一下?”
一抹淡淡的山茶花香随那人入來堂内,冷風攜那幽香混入口鼻,沁入心肺,似令這冷得無味的天氣也有了些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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