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略顯黑暗,靜谧異常,陳設簡陋,看起來不像是住人或招待場所,僅一屏風、一坐墊、一香爐而已。
吳常隐約看到屏風後還有一人影,應該就是前面小厮提到的劉主事。
香爐上點着三根香,味道有一種詭異的辛辣,讓吳常覺得有些不适,不由得低頭搓了搓鼻子。
屏風後一個渾厚低沉的男聲傳來:“你且坐在圓座上,我問你幾個問題。放松心神,自然呼吸。”
吳常上前兩步,看着這個類似蒲團的圓形坐墊,稍微有點犯難,不知道怎麼樣才算是正式地坐下,猶豫了片刻,學起打坐的姿勢,盤腿而坐。
劉主事的目光好像能透過屏風,他語氣一滞,沉吟道:“連坐都不會,看來确如白紙一般”
劉主事聲線一轉,高聲喝問,那聲卻如洪鐘,敲擊着吳常的耳膜,讓他有些暈眩:
“隸人!你可修仙法?可行殺戮?可禦萬疆?可學禮法?可縱心欲?”
這五問,聲聲如雷,卻好似隻是自說自話,根本不想要人回答。
第一問可修仙法,聲入心中,似乎要找出心髒裡是否藏着什麼東西。
第二問可行殺戮,直侵肺内,一陣從未感受過的冰涼感覺令吳常無法呼吸。
第三問可禦萬疆,直入肝髒,隻帶來一股單純的鼓脹不适感。
第四問可學禮法,卻是在肝髒旁邊,類似脾胃的位置,隐約有些感覺,像是有一股液體在裡面流動。
最後一問可縱心欲,卻讓兩腎位置帶來一陣刺痛,又如針紮,卻下針不深,不至于疼得無法忍受。
這些怪異的不适感讓吳常難以保持打坐的姿勢,讓他快要從一側跌下來,不得不用手撐着地面,試圖大口喘氣。
問罷聲銷,吳常身上的不适感瞬間消散,劉主事也露出了輕松的語氣,比剛進來時的囑咐多了幾分随意。
“你體内并沒有五氣存在,如果沒返五氣,那我料你應該是天生聰慧,隻是到青少年時才顯露出來,看來你天生該入工家啊,工家中,也有類似你這種人。”
吳常瞬間覺得一股輕松,雖然他還是不知道五氣是什麼,但他對工家的好奇壓過了現在其他的疑問:“工家,到底是什麼?”
劉主事說道:“工家有三支,火械派、築建門、天工機巧,我聽說你自己造了個耕地工具,雖無大用,但可在天工機巧裡謀一事。此支脈專精各種雜工奇物,也是你們沒有五氣之人為數不多的修行正道。”
“修行正道”吳常默念着這個詞,看來那個易監察使使用的歸一氣,應該也是修行力量的一種,而且應該是有五氣的人使用的力量。
隻是吳常還不清楚,怎麼制造發明東西還能作為修行,非凡力量又是從何而來。
劉主事接着講:“這座巡天宮便是工家造物,是築建門專為世家大族所造。你以後便是易家的奴仆,也應知道這座巡天宮即是易家所屬。發現你的易監察使,是當今太保大人二公子,下一任皇後的哥哥,以後在易家辦事,可要盡心盡力。”
“那是自然。”吳常低頭回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何況聽劉主事點明,這易家可是一座大樹。
鑒于吳常對這個世界的微薄了解,當個奴仆還能慢慢了解發育,總比有些穿越過來直接推到斷頭台上的穿越者可幸運多了。
而且聽這劉主事的口氣,他跟易家關系也是匪淺,不然也不會在易家的巡天宮中常駐。但吳常心中還有一個疑問:
“但您說發現,我想知道,我是怎麼被發現的?”
劉主事沉默了一會兒,方才緩緩說道:
“因為你眺望天空的時間,太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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