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到春季的時候,各村各戶都會出來種樹,每家都有屬于自己的地方,有時候種樹就是為了立個牌子,說明這一片地是我的,你不要越界了。
本來一開始人們種樹是為了增加點收入,一棵樹好了可以賣上大幾百,後來,人們漸漸富足了,就開始相互攀比,看看誰家的樹多,誰家的樹長得好,以此來判斷未來的時運。
有人種樹,自然有人放火,春天人們辛辛苦苦種的樹,夏季還要冒着大熱天去替補死掉的樹苗,然而這隻是樹苗剛剛經曆的第一個劫,第二個就是大火。
秋天,雜草泛黃,樹下都是火源,一個頑皮的孩子,甚至是搗蛋的大人,都喜歡帶上火機,在東灣放一把火,隻要一個地方燃起了,那麼一整片大壩就都是火,樹苗便陷于大火之中,如果撲救不及時,那麼損失可就太慘重,來年肯定要再次補種一次。這就是為啥年年種樹的原因,因為成活率太低了。
為了保證樹苗的存活,每年秋季,大人們還會拿上鋤頭,鐵鍬,去壩上刨地,松土,把黃草都埋在地下,這樣大火來了,也不至于燒到自家的樹苗。
每逢這個時候,我和弟弟就會和大人們一起,跑到大壩上抓螞蚱,拿樹枝打幹溝裡的蘆葦,大人們幹活,我們在一邊玩。
有時候發現縱火犯,我們就會大叫,把附近的人都叫來,看清他是誰,然後好讓附近村子裡的人都指着他鼻子罵他,這樣下次他就不敢了。可是,依舊年年有人放火,依舊年年刨地,依舊年年種樹,我們這裡的人,都已經養成習慣了。
說的伐木,以前常見滿載樹木的貨車在馬路上行駛,最近幾年才鮮有看到。
我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是馬路兩邊的樹木都被砍掉了,往常綠油油的大樹,兩排多好看,一夜之間,就變得光秃秃的,隻剩下雜草和樹根。
我和弟弟會坐在樹樁上,用手摸着他的年輪,想想它多大年紀了,然後看向不遠處的莊稼地,又快到了麥子成熟的時候。
沒幾天,就發生了車禍,夜裡一輛車就一頭紮進路旁的溝裡面,還好人沒有生命危險,就是需要在醫院躺上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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