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昨天媒體的宣傳,今天白天從上午九點開館,一直到下午五點閉館,參觀者絡繹不絕,人山人海。安保人員壓力倍增,一直在中央展廳巡邏并維持秩序,忙的不可開交。入口處的安檢人員比飛機安檢都嚴格,有人通過安檢門時隻要有警報立馬五六個威猛保安齊刷刷地盯着你,想硬闖進去門兒都沒有。帶手包或者背包進去的統統寄存,再發你個手牌,參觀完後憑手牌取回。
因為白天人多,下手的可能性最小,所以我一般白天我都是補覺,晚上才躲進夾層看着皓月爐。從下午五點到第二天上午九點,十六個小時裡我都要待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内。由于一待就是十幾個小時,每次我進去的時候都會帶上專門給我準備好的飯食、面包和飲用水。
可是為了避免内急老出來上廁所,晚上我通常隻敢吃一半的食物,喝小半瓶水。我覺得時間長了我肯定得上火,好在就三天時間。胖虎被我交給了大頭照顧,我隻說這兩天應聘一個工作,需要在公司内部培訓三天,晚上回不去。另外,既然陸文正交給我任務,想必他也會時不時地去照看下胖虎。
白天我補完覺出來抽空到展廳走了走,人流還是絡繹不絕,指指點點拍照留影。我在想好在展品都有隔離物保護,這要是裸物展出,搞不好就會被擠丢了。晚上我準時準點兒地進入了夾層,然後轉到台子後面背靠着玻璃牆坐在地上,這樣除了正門方向,兩側的事物我都能看到。有台子擋着,從正門進來的人也看不到我。
由于昨晚相安無事,今晚我緊繃的神經輕松了不少。我看着爐身發呆,心裡琢磨着這玩意兒是什麼材料做的,看了一會兒實在無聊透頂。人一無聊就沒精神,一沒精神就會犯困。我打了個呵欠,看看前面牆角上懸挂的攝像頭,知道有人正看着這邊,又不好意思睡覺,這樣我暈暈乎乎的一直挨到後半夜。
我好像開始做夢了,夢見一陣警報聲響起,保安們急匆匆的在展廳奔跑……
我揉揉眼睛想提提精神,卻發覺警報聲依然在響。我一個機靈,原來不是做夢,看來是真出事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擡頭看了看台子上的皓月爐。還好,這隻小爐子依然安穩地立在上面。
外面腳步聲很碎,我看到我所在的大廳四個方向的攝像頭在左右移動掃視廳内的全貌。我站起身在夾層裡走了一圈環視四周,并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我看了一下手機,已經淩晨三點四十多了,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麼?
我重新躲回台子的後面,扒着台子眼睛緊盯着展廳大門,做好應對突發情況的的準備,心裡卻緊張地直跳。
過了一會兒,零碎的腳步聲漸漸平息,一陣有規律的腳步聲突然出現,由遠及近……
我心說人還不少,這麼多人明目張膽的就敢偷東西,警報響了也不跑,是真有種!
展廳内電子系統防盜大門“呼”的一下向兩側分開,我握緊了拳頭把精神集中起來,開始調動技能,等我看清來人時拳頭又松開了。一隊人進來後,走在隊伍最前面的是沈館長,後面跟着的是一隊訓練有素的保安。
我從台子後面走出來朝他揮了揮手,示意我這裡安全,看見老頭兒朝我走過來。
我問:“剛才出了什麼事?”
沈館長苦笑一下才說:“剛才展廳門外發出警報,全廳的值班人員和監控設備都沒有發現可疑的人,所以一下子全都亂了,排查了半天最後發現隻是一場虛驚而已。”
我皺着眉說:“你的意思是沒看見闖進來的人,連影子都沒見到就這麼消失了?”
老頭兒被我問的滿臉通紅,尴尬地擺着手說:“不是那樣,是根本就不是人。”
我莫名奇妙:“不是人?……你的意思是這館裡鬧鬼了不成……?”
沈館長咳嗽了一聲,笑了笑說:“劉先生,我的意思是闖進來的不是人,是隻動物。是這樣的,經過我們層層排查最後發現引起設備報警的是一隻老鼠。”
不是吧,有沒有搞錯,整這麼大動靜就因為一隻老鼠?
他似乎也不太好意思:“以前從沒出過這種情況,我們這裡的衛生一向做的很好,也沒有食物存放,按理說是不應該有老鼠在這裡生活,這次純屬意外。老鼠已經被打死扔到垃圾箱了。”
整了這麼大動靜,原來是虛驚一場,我也放下心來:“既然是虛驚一場,那我還繼續負責在這兒給您看好這隻爐子就完了,你們該忙去忙。”
沈館長糾正道:“是皓月爐。”
我笑着說:“還有五個小時就開館了,我看大家還是各就各位吧,這五個小時之内我會盡力給您看好這隻爐子。”
他又糾正道:“是皓月爐。”
我去,這老頭兒,吹毛求疵……
老頭兒帶着一隊人走了,我則繼續返回台子後面貓着。經過剛才一番折騰我已然全無睡意。
我打開手機,在這個廳裡信号屏蔽的厲害,誰也聯系不上,隻有他們内部特定頻率的對講機可以使用。我打開電子書,無聊地閱讀以前下載下來的那些撲街寫手的小說,最近有個小說很好看,叫《超級異能逆轉人生》
看了兩個小時眼睛累了,我又無聊地盯了半天小爐子,後來幹脆轉着圈兒的看。反正沒事幹,變換着角度把爐子的邊邊角角都給看到了。要說最顯眼的還是爐子上那顆夜明珠,拳頭般大小,通體墨綠色澤均勻。
我琢磨着這要是放到黑市上能賣多少錢?光這年代加上爐子本身的質地,還是皇帝禦用過的,沒個千八百萬恐怕下不來吧?這還不算它的曆史意義和考古術價值。要是拍賣的話估計這個價格還遠遠不止。
八點五十我從裡面出來,一直到九點,人流開始湧入,我才退出展廳,去了樓上的休息室大吃一頓,喝了幾大杯水之後蒙頭大睡。說實話,我能夠好好吃飯和真正休息的時間隻有這八個小時,必須抓緊這點兒時間才行。
陸文正,你個老梆子,給我找的這破活兒是真“好”!
其實按照正常程序,我的任務再有一個晚上就可以結束了。今天是開館第二天,而我,已經守護了這隻爐子整整兩個晚上。今天晚上再守一夜到明天早上九點,就沒我什麼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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