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張春華曾經也夢想過,在自己最危急的時刻,會有個如意郎君披着甲胄錦袍,跨着駿馬率領雄師突然出現,把她溫柔地接走。
可是,她沒有想過這個人會是一臉賤兮兮、眼睛冒着餓狼樣精光的曹昂。
她更沒有想過,這個人率領的“雄師”是一群一線不挂、嗷嗷亂叫、辣哭人眼睛的彪型瘋漢。
“壞人曹昂,我死都不要你救!”張春華撿起落地的劍,朝毛蛋猛沖。
毛蛋被突然出現的辣眼騎兵吓得狠了,不管不顧殺向張春華。
隻是他的腿終究沒有駿馬迅捷,他手中沉重的樹幹揚到半空,就被曹昂飛射而來的八方劍斬成兩段。
毛蛋被樹幹上傳來的巨力崩飛倒地,斷裂的木柱在空中翻轉,劃過一道完美的抛物線後砸落,激起一片塵埃。
張春華橫劍于頂,卻茫然地看着那片塵埃,愣在當場。
她無法估量自己此時的心情到底有多麼糾結,既慶幸于曹昂的搭救,又尴尬于自己竟然需要曹昂這個壞種解圍。
耳後馬蹄響,馬膻味濃,她回頭,看到曹昂沐浴着陽光,笑容燦爛地到了近前。
嬌小的張春華被他高大的投影完全庇護住,她沒來由覺得一陣安心。
隻是這安心持續了不到一個呼吸,曹昂就一腳踹飛了她手裡的劍,并側俯下身,張開懷抱。
他!他要抱我上馬!
張春華心如鹿撞,不自覺嬌羞低頭,合上了雙目。然後……
然後她就被曹昂一拳撂倒在地。
她羞怒睜眼,如遭雷擊。
因為她看到曹昂徑直縱馬到匪寇毛蛋身旁,将這個肮髒粗野的土匪漢子抱上了馬。
???
張春華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毛蛋一時間也無法适從,拗不過曹昂大力,隻得像隻馬猴一樣抱膝蹲在他懷裡,朝着張春華不安而腼腆地一笑,竟然顯得分外嬌羞。
這時,曹昂率領的精光大漢們紛紛“嗷嗷”亂吼,張春華呆呆張望,隻見他們每個人都将兩三個褴褛匪寇抓上馬背。
遠處,原本那些搶着布匹的匪寇,早就被另外一隊精光漢子撂倒,綁成了一串。
曹昂一聲呼哨,帶着部曲奔騰而去,滿載而歸。
沒有多看張春華一眼。
“……”
形單影隻的張春華嚎啕大哭起來。
……
……
曹操與蔡邕結伴從陳宅出來,騎着驢子出許縣西門觀秋景。
舉目四望,隻見層林霜染,金紅錦呈,秋風蕩過,滿山錦繡在燦爛的金陽下,别色生光。
蔡邕嘴角微翹,欣賞一會,不禁長歎:“良辰美景,天公作美人不美……”
曹操知道他是在憂國憂民,也跟着歎息。
蔡邕收拾心情,轉頭問:“孟德善詩文,可有新作?”
曹操最近被癟犢子兒子煩得要死,哪裡有心思作詩?好在張氏的事情基本塵埃落定,今日探聽陳氏和蔡邕的口風,似乎他們并不反感張氏繼續在曹氏居住。
他心情大好,環顧山岚秋景,詩懷一暢:“近日不曾做過,不過,今日秋興正濃,操可試着口占一首。”
蔡邕大喜:“快快占來!”
曹操打驢緩行,慢慢醞釀:“步出西城門,遙望霭岚秀。”
蔡邕撫掌:“好!孟德是在次《梁甫吟》的韻!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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