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善元來到江邊,正看見丁汝章在江邊探着頭四處張望,連忙伸手使勁搖晃,此時由于離岸太近,福船已不敢追近,船上的人在大聲提醒着岸上的官兵讓他們向下遊追擊,盧善元知道事情緊急,一邊跳起一邊招手。
此時丁汝章剛好轉過頭來,看見盧善元大喜過望,招呼了一下身邊的人,兩人再一次潛入水中,向盧善元所在位置遊來。
很快兩人來到了盧善元身邊,另一人原來是丁嘉應,盧善元也照過面,不過丁嘉應應該是那種不愛跟人打交道的人,兩人從來沒有說過話。
三人也不及打招呼,盧善元帶着他們奮起餘力拼命向着漁船遊去。在徐複生等人七手八腳的幫助下終于爬上了漁船,盧善元一邊讓人給丁汝章和丁嘉應倆人換衣服,一邊讓江勇抓緊開船。
船剛剛動起來,不遠處一個聲音大喊道:“放火!”好像正是李大開的聲音,押解囚犯正是他的任務,想不到昨晚上給溜了一個,今天又跳江兩個,如果不把他們抓到,少不得要受到巡按大人的數落和同僚的取笑,所以他也不顧後果,準備把這連綿的蘆葦蕩都給燒了。
此時的蘆葦正是舊的還在新的未長之時,最适合放火的時候,這火剛一點起來,借着江風很快到處亂竄,煙和灰把幾個人熏得難受。
見江勇在奮力的劃着船,一個戰士想着用刀劃着水讓船走得快一些,沒曾想卻讓船改變了方向,撞上了一個淺灘,幸好江勇經驗豐富,把漿一頂,駛回了水道。這時一陣風刮來,煙卷着火向漁船襲來,江勇大聲喊道:“低頭!”
一陣火風卷過,丁汝章的頭發上都着了火,盧善元眼疾手快,一馬掌拍到丁汝章的頭上把火拍滅。此時漁船已經被大火包圍,濃煙使得大家的眼睛都睜不開。江勇眯着眼用力的劃着漿,但船上人太多,速度實在有限。
“一邊兩人用刀劃,江大哥控制一下方向!”盧善元大聲說道。
果然大家一起用力,漁船一下竄了出去,離蘆葦遠了一些。“江大哥,往逆風的方向走!”
江勇聽話的調整了方向,漸漸的脫離了火區,大夥不敢大意,還是再劃出了二、三裡,此時大家都已經精疲力盡,坐着休息了一會,漸漸恢複了元氣,看了看彼此,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很多人頭發都燒焦了,最慘的還是丁汝章,頭頂燒出個大窟窿,完全沒了平時儒雅的模樣,大家對視了一眼,忽然一起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驚起了一片片的沙鷗,在天上不停的盤旋。
在丁汝章的堅持下,盧善元安排了兩個人去查探許都他們的行蹤,直到天黑,兩人終于回來,帶來的卻是二張告示和一個不好的消息,告示上明确寫明許都等人均為反賊,巡按衙門經過核實,特将許都等人處斬,并懸首永昌門,為後來者戒雲雲。
而兩位戰士也從近處核實,中間挂着的那人确實就是許都。
丁汝章絕了希望,黯然良久,一直到返回南岸時都靜默不語。盧善元也沒出言安慰,登上南岸後,與江勇告别,趁着月光出來,尋着一條小路向南走去。
此行回東陽也是一條風險極大的行程,衙門的懸賞緝拿公告也拿了回來,赫然就是盧善元、丁汝章和丁嘉應三人的描述與畫像,這告示想必已經通過驿傳系統貼滿各府,各處衙門想來也會加強緝查。
徐複生的意思是晚上走官道,白天躲在山中休息。另外一個戰士則認為應該從山路繞道回鄉。盧善元一時難以抉擇,兩種方案都有一定的風險,從官道走有可能會碰到官府夜查,而衆山路走顯然要花更多時間。
最終,丁汝章說了一番話讓盧善元下定了決心,“山路彎彎繞繞,是否能辨别方向呢?”确實,丁汝章的擔心很有道理,雖然浙江自古經濟發達,人口衆多,但這個年代很多山都還是未開發狀态,很多地方可能都沒有道路,雖然盧善元即使在陰天也大緻能判斷方向,但在沒有後世高科技情況下,他也不能保證一定能找對方向。所謂差之毫厘失之千裡,萬一走錯了,在山裡還不知道繞到哪裡去了,甚至可能出現在山裡打轉的情況,風險實在太高。
一行人晝伏夜出,連着走了兩天,算算已經到了諸暨境内,好巧不巧,後面連着兩日都是陰天,有一段時間還下起了雨,這讓他們的速度馬上降了下來,什麼叫伸手不見五指盧善元算是真正體會到了,漆黑的夜裡一點也看不見,他們也不敢打着火把,隻能由上盧善元領路,慢慢的走着,這兩天可能也就走了四十裡路。
這日他們照例躲進一個座小山,衆人找了個鄉間小澗喝了點水,靠着澗邊的大石頭休息,盧善元自己躲在一片灌木叢中警戒着官道入山的小路。
這是一座官道邊的小山,官道正好夾在兩座小山之間,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偶爾有小隊的官兵北上,來往的人們紛紛給他們讓路。
也不知道這隊官兵是哪部分的,很是蠻橫,對一些小商販搜搜檢檢的,從人們挑着的擔子裡拿了不少東西,嘴裡還大聲喝罵着什麼。
這時,道上行來了一隊人,趕着五輛馬車,前後還都跟着好幾十個人,前面走着的一個人還穿着儒服,卻被那隊官兵攔住了去路,有官兵似乎想掀開馬車上的簾子,那男人攔在前面,似乎在解釋着什麼。
盧善元一時好奇,貓着身子悄悄從樹叢中爬了過去,來到一片草叢,正好在那隊官兵的上面,隻見一個帶隊的軍官大聲喝道:“秀才又如何?造反的就是你們這群酸丁,要不是你們造反,我們何必從杭州府跑到你們這窮不拉幾的地方受菲。而且上面有令,有反賊逃脫,所有穿着儒服的人都要檢查!”
“我是南直隸來的,跟金華的秀才可不一樣!我兄長是永康縣令,信不信我讓我兄長彈劾你們大人!”
“原來是朱名世的家眷!”盧善元暗忖道;“朱名世怎麼把他的家人弄過來了,上次和他聊天還吹牛,說他家在海門是耕讀世家,根基深厚呢?看這架勢,怕是把整個家族都帶過來了。”
“我管你是什麼狗屁縣令的弟弟,我們隻聽我們大人的,大人說所有人都要檢查就是要檢查,萬一你們窩藏要犯怎麼辦!”那軍官冷笑道。
“這位官爺,車中都是女眷,實在是有些不變!”看到軍官蠻不講理,倒是讓那秀才低下身來。
“女眷就更要好好檢查了,而且還要檢查得久一點!”一個官兵猥瑣的笑道。
“是啊!是啊!聽說官家小姐都香噴噴的,說不定我們都會被香暈了呢!”另一官兵也大聲笑道。
那秀才氣得臉色發白,一時說不出話來。盧善元看他四十餘歲,眉目間與朱名世倒有幾分相象,估計是朱名世的弟弟。
看着那秀才的臉色,這隊官兵不禁笑得更是大聲!那軍官揮揮手,就有人上前去準備掀開簾子。盧善元正在考慮要不要出手相助時,北面又有穿馬蹄聲響起,衆人擡眼望去,隻見一隊騎士從遠處飛奔而來。
此時官道上已經被一群看熱鬧的百姓堵死,那隊騎士中突出兩騎士縱馬向前驅趕着百姓,百姓紛紛讓路,那兩名騎士上得前來大聲喝道:“給事中姜大人在此,快快把道路讓開!”。
“姜應甲!”盧善元一下子閃出了這個名字,此人在許都被殺一事有着莫大幹系,其中詳情盧善元雖然還不是很清楚,但從種種迹象看正是姜應甲利用其影響力通過運作使得左光先痛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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