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再過兩日便是我的生辰,我想吃你做的長壽面了,父親做的一點都不好吃。”一個粉嘟嘟的女娃娃趴在冰棺側沿望着裡面沉睡的人。久了小手凍的紅彤彤的才舍得從冰棺上移開。
轉而,摘了一朵手冰淩花背靠在冰棺上一片一片的往下摘。
………
無生殿内台階之上一把小紫檀木的長椅立在中間,簡單卻又不失威嚴的花紋搭配的剛剛好。前方的案牍,一方硯台,幾隻毛筆懸挂在筆擱,都整齊的擺放着。
風吹簾動,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心生愉悅。
穿過大殿,隻見偏殿簾内一人正雙腿盤坐的地上。
俊逸面龐上斜飛的劍眉中間現出兩道褶皺,緊閉的狹長星目垂下雨簾般纖長的睫毛,臉色慘白羸弱,唇色卻是煞青,發色由黑倏忽變成了白色,披散在肩頭的白色發絲順着他歪斜的身體散落下來。
看那人的表情似乎很是難受,噗……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秦利…秦…利……”那人有氣無力的喊了兩聲沒有人應他,他略略調整了氣息再次喊了兩聲許是聲音羸弱,亦是沒有人回應。
半晌過後一個手端了藥罐一身靛藍色長衫身影,行色匆匆而來,束起的發髻有一絲淩亂濃黑的眉眼簇在一起,浮起一絲擔憂之色。
那人剛剛行進偏殿掀起珠簾手中的藥罐便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不顧濺出的湯藥岑撒在他的鞋靴衣衫之上三步并作兩步上前跪扶在那吐血之人身旁:“聖君……快來人…”
“無…妨,無…妨,不要驚動他人,你且拿……筆墨……紙硯來”。吐血之人聲音低沉而病岑岑道。
“是,是,秦利這就拿來。”
被喚聖君的那人手顫抖的拿起筆杆,一字一句的寫着什麼。
魔域聖君努力撐着身體盡量把自己的聲音擡高:“你把将這封信送到上古帝君手中。”
說着便從身上拿出一枯槁之色的笛子,除了顔色不同其他無甚區别。可片時那人微顫的手中竟将這笛子化成了一片枯葉。“拿着這枯葉神笛,你到達南天門吹響手中的這神笛,便可直達‘上古帝君’所在之處了。”
“是聖君,秦利知道了,這就去。”秦利說着雙手作揖彎腰退出了大殿中。
不消半炷香的時間,隻見一身着白色金絲龍紋衣服的上仙出現在眼前。
半披着的發絲不甚乖巧的置在肩頭周身一股清潤之感透徹徹的散落開來。翦眸若盈盈秋水清雅卓然,白皙清俊的臉上一抹淡淡紅唇更甚俊美。
“你……來了”,魔域聖君聲音微弱如蟬鳴。
“花缪善啊花缪善如今這般權且是你執念不化所作的孽,不将你這草芥之命搭上你是不會回頭的是吧,現下你可是滿意了?”來人上古帝君見那坐在地上嘴角挂着一絲血色之人頗有些怨憤道來。
魔域聖君緊閉的雙目慢慢睜開露出一絲怅惘之色雙手放在盤坐的腿之上用盡全力提了一口氣,氣若遊絲道:“當年,因一念之差鑄成大錯被罰來這無生幽堺不曾想冰月竟甘願随我一同來此受苦。
我卻沒有照顧好她,讓她香消玉殒。我知道你……可是冰月便是我的宿命早就注定了,如今我大限将至便能與她死而同穴,挺好。
現下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也隻有托付于你才可以安心,希望你可以将她撫養長大”。
上古帝君無可奈何道:“你……你這是所謂何苦?你自己的女兒如今自己照顧不得反倒是要托于他人。冰月已去,你又何苦這般執念,可有一絲念過你的女兒現在倒是……。”
魔域聖君扶着秦利的手指尖泛白顫巍的站起身:“上古,我自知未盡到當父親的責任,如今……我無人可托付,隻能勞煩你替我盡這父親之責了。”
上古帝君沉默片刻:“夕兒我自會好好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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