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陽打聽了一下,那個瘦高個叫陳澤霖,從入學開始就是個所謂的“問題少年”。
在别的小學生還在看瑪卡巴卡的時候,他樂衷于在遊戲上找到所謂的快樂,聽說還在幫别人打遊戲。
“他都四年級了,還會捉蟲子吓我,我媽媽說要離這樣的壞學生遠一點。”
“張天陽,你離他遠一點,我聽說,他會揍人的。”
“他打遊戲可厲害,而且他每天都能玩遊戲,他說是他奶奶給他實名認證,我奶奶都不給我實名認證。”
“他?他跟你一樣,是個孤兒。”
“他跑的很快,打籃球也很厲害。”
“我哥和他一個班,我哥說他學習可好了。”
從小朋友的評價中,拼湊了一個完整的陳澤霖。
第二天,張天陽按時按點站在廁所等陳澤霖。陳澤霖也沒辜負張天陽,帶着小弟就把他圍了起來。
“陳澤霖,是嗎。”
“有點東西,還能打聽到我。”
“眼珠小學就這麼大點人,真把自己當人物了。讓他們走,我單獨跟你說,不然,你就等着我找校長吧。”
陳澤霖給小弟使了眼色,雙手抱臂,想看張天陽到底想幹什麼。
“說吧。”
“我跟你一樣,是個孤兒,也生活的很艱苦。”
陳澤霖的嘴角微微抽動,從他的眼中,張天陽看到另一個自己。
陳澤霖的母親在他三歲的時候就病逝了,所有人都向前看了,除了他。第二年,他就有了新媽媽。
爸爸和新媽媽一起去外地工作了,他印象裡,那年以後就沒有再見過爸爸。
五歲那年,他的爺爺,為了給他買别人都有的滑闆,在路上被酒駕的司機撞死了。
陳澤霖忘不了,爸爸回來逼着奶奶拿賠償金的那一幕。
“媽,小陸懷孕了,得用錢,我爸的賠償金那麼多,你給我拿來用用,他是你孫子,小陸肚子裡的就不是嗎?”
“你給我滾!”
“媽,你可别怪我!”
奶奶被推到在地上,扶着腰,疼得站不起來,爸爸拿着存折笑眯眯的離開了家,再也沒有回來過。
奶奶身體不好,年齡大了,隻能去做環衛工,養家糊口。陳澤霖從五歲開始,學着燒飯,學着洗衣服,學着買菜。
“憑什麼,憑什麼你和我一樣,但是你輕輕松松和富二代成為朋友。”
“你怎麼想是你的事情,跟我沒關系,我希望你以後不要沒事找事。”
“我要是,就不讓你好過呢。”
“陳澤霖,好好學習,這是你翻身的機會,也是你奶奶翻身的機會。你再找我麻煩,我不介意找你奶奶告狀。”
張天陽隻是想來确定一下,這個小孩,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看來不是,還有點良心。
從那天開始,眼珠子小學就有一個傳說。
“你們知道嗎,那天陳澤霖揪着張天陽的衣服就把他扔進廁所了。”
“對對對,他們兩個吵的特别厲害。”
“但是,你們猜怎麼着,張天陽出來了,陳澤霖在裡面哭。”
從此以後,張天陽就是他們心裡的陽哥,隻是不會在陳澤霖面前表現出來自己崇拜張天陽。
張天陽無心和小孩讨論這些話題,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座位上抱着書看。曾經看不進去的《三國演義》,現在都要被他翻爛了。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陳澤霖在廁所欺負一個小男生的時候,正好被張天陽看到了。
那個男生很瘦小,看起來營養不良的樣子,被他堵在廁所的角落,身上的水還沒幹,頭發上還挂着拖把上的毛線。
廁所裡的每個人都裝作看不到,害怕陳澤霖欺負到自己頭上。
“眼珠子小學四年級的陳澤霖。”
陳澤霖回過頭看到張天陽,臉上表情有點不自然,不等他反應,張天陽一拳幹在他臉上。
“我以為你多厲害,隻敢欺負和自己一樣的人,為什麼,因為沒人給他們撐腰嗎,那你呢,有人給你撐腰嗎。”
“你亂說什麼?”
身後的小弟不懂,但陳澤霖懂,他比普通的小孩早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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