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村長的話傳開後,就有人在村東口看到一個穿着綠衣服的娃娃鑽進了一座無主孤墳裡。于是村長就帶着村民在村東口挖了好幾天,竟然從地裡挖出了一個非常大的棺材,棺材裡面有一具女子的**,雖然已經幹癟,但她身上的衣服卻像是新的一樣,看打扮應該是古代的。
女屍的肚子上躺着一團黏液般的怪物,村長認為是旱魃,于是幾個膽大的村民就将那怪物用叉子從棺材裡挑了出來,用錘子砸爛,然後用鞭子抽打。奇怪的是,那怪物渾身沒有血,卻冒出許多黑氣。等到最後抽打得爛掉,黑氣也逐漸消散了,村裡的人就将那怪物燒成了灰燼。
解決完旱魃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村民們看到棺材裡有不少金銀飾品,雖然不知道值多少錢,但它們應該也能值不少。他們本想将這些東西分了,但就在這時,天上突然響起幾聲雷聲,緊随其後的是烏雲密布,似乎大雨即将來臨。
村長立刻說棺材裡的女子和東西都不幹淨,必須連同棺材一起燒成灰才能清除禍患。既然村長都開口了,村民們也隻好打消了分贓的念頭,商量着讓李春來負責**燒棺材。
李春來是一個不善于拒絕的人,平時村長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所以即便他害怕,也隻能硬着頭皮留下。他急匆匆地找來幾捆幹柴,鋪在棺材下面,然後點燃了火。
李春來觀望着那被火光映照的棺材,有些後知後覺地思考着自己已是四十多歲,卻依然隻是一個窮困潦倒的光棍,為何之前總是沒有從棺材裡拿點東西的意識?如果拿點東西出來,日後賣了也能娶妻生子。但在此刻,火焰已經燃起,即使是有些許念頭,也已經不為時晚矣。
也許是一種巧合,正當他深感悔恨之時,雷聲轟轟襲來,緊接着便是一場大雨傾盆,須臾之間便将那燃燒了一半的棺材澆滅了。
渾身濕透的李春來伫立在棺材旁,心中忐忑不安,心想或許是上天早已察覺到了他的念想,特地給了他一次機會,又或許是上天已知他的心意,特意降下這雨作為懲罰。
最終,心中滿懷金銀财寶的李春來選擇了采取行動。雖然棺材已經被燒了一半,但他憑借着鋤頭随意地撬動了幾下,便得以打開棺蓋。那屍臭與焦糊的氣息交織,幾乎使他嘔吐,但他仍然強忍恐懼,冒着顫抖的手準備掠過女屍手腕上的金絲镯子。
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他的背部突然被人猛拍了一記。
這一刹那,李春來感覺自己的靈魂都險些被吓出來,他不由自主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雙腿夾着地面,甚至不敢回頭觀望。
幸運的是,那拍背之人立刻出聲道:“李春來,看你這點膽子,還想做着美夢呢?”
聽到這個聲音,李春來這才釋然地回頭一望,原來是他的鄰居,馬順。
那馬順在村裡早有膽大包天的名聲,身材魁梧,步姿矯健,而且滿臉兇相,自大狂傲,平日裡誰也不敢招惹,江湖人稱馬大膽。而馬大膽之前看到棺材中金銀首飾時,心中已是按下了主意,但由于當時圍觀人多,隻好暫時忍耐。後經村長裁決,讓李春來将棺材及财物一并銷毀,他自然也就打消了念頭。
誰曾想到,剛一到家,緊接着便是大雨淋漓,馬大膽心裡暗自欣喜,覺得連老天都在幫他,棺材裡面的東西肯定還沒少,于是馬上奔赴村東口,打算趁熱打鐵。
此時,馬大膽正好目睹李春來蹲在棺材旁邊,似乎正在翻找着什麼。于是馬大膽無奈地歎了口氣,随即自顧自地掠奪了女屍身上的金銀首飾和衣物,隻将**的女屍留在棺材裡。
在準備離開的時候,馬大膽審視了一下坐在地上呆若木雞的李春來,先是警告了一番,叮囑他不要對任何人透露此事,随後随手扔給了李春來一隻從女屍腳上扒下來的繡花鞋,以此作為滑嘴費用。
對于馬大膽的威脅,李春來自然不敢抗拒,雖然心中有些不滿,但好歹馬大膽給了他一隻鞋作為補償,他也就選擇忍下了這口氣。
随後,李春來想了想,決定埋葬了那被雨水淋濕的棺材殘骸,随即挖了個坑将其掩埋,然後回家去了。
當晚,李春來做了一個噩夢,夢見那幹癟的女屍前來尋仇,被噩夢驚醒後輾轉反側大半夜,才最終重新進入夢鄉。
睡夢中,總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然而,當天一白,當陽光灑滿整個村莊,村裡的喧嚣打破了甯靜,村長帶來了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馬大膽一家在風雨交加的夜晚遭雷擊,英年早逝,家中發現了女屍身上的金銀珠寶,衆人紛紛前來詢問其中一男子。
男子名叫李春來,平日裡寡言少語,但内心極有定見。他見馬大膽已經去世,便将自己的**推咎于他,稱其自己作孽,并隐瞞了繡花鞋的事情。
村裡的人們經常聽信他的話,未再追究。反正馬家四口之死,衆人皆認為是馬大膽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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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将那隻繡花鞋讓人看到。盡管他文化不高,但他知道這是前朝的物體,能賣個好價錢來娶老婆。
後來,秦省盜墓風行,寶貝交易火爆,許多外地人來到村裡收古董。但李春來膽小,再加上為了掩蓋自己的行蹤,一直不敢出手。
直到有一天,他通過一個遠房親戚跑運輸來到了北京,打聽到了潘家園一帶有許多收古董的。緣分指引,他第一次開口就找到了胡巴壹。
李春來外觀普通,身上卻透露着一絲極難察覺的狡狯。他話不多,卻多喝了幾杯啤酒,借着酒精的力量,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言語不很流暢,但胡巴壹和王凱旋還是聽明白了大概。
王凱旋不禁比劃了一個大拇指,稱贊他的故事編得不錯,但也說他白話能力出衆。
李春來聽後急了,把眼珠子瞪得老大,大聲說道:“我可沒有半點**!”
王凱旋被李春來的舉動吓了一跳,連忙後退道:“我不過開個玩笑罷了。”
胡巴壹趕忙安撫了王凱旋,然後轉向李春來,說:“你的故事真是曲折,但我也看了一眼,幾百年前的繡鞋保存得如此完好,确實罕見。我之前也見過幾雙,但都是破布一張。不過……”
李春來害怕他接着說出不好的話,急忙問道:“老闆的意思是我這隻鞋不值錢?”
胡巴壹歎了口氣,說:“也不是說不值錢,隻是古玩這行講究成套,如果你是一對,肯定能值不少錢。但你的鞋隻有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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